五月天言情小说 > 听说她超魅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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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我救我!你们这些废物,快把我拉出去!」尤老太太惊惧得老脸都歪斜了,涕泪纵横却还是满面狠戾狞色,语无伦次地大叫。「打给灵愆大师!快打给灵愆大师!她回来了,一定是她回来了!」

  「妈!」尤兰景大吃一惊,急急冲过去紧环抱住母亲的胳膊,却骇然地发现母亲胸口以下已经沉陷入刺绣里,而且那股可怕诡异的吸力还渐渐加快。

  「打给灵愆……只有他能救我!只有他能再次弄……对付那个贱人!」尤老太太尖锐嚎叫哭喊,跟疯了似的。「救我……儿子救我……」

  「快打给灵愆大师!」尤兰景吃力地抱住母亲,英俊脸庞因为使劲而涨红如血,对着杨姊吼道。

  杨姊哆嗦颤抖的手终于找到手机内被婆婆强行要求储存的灵愆大师门号,对着那头接起的深沉老迈男声道:「灵、灵愆大师,我是尤太太,求您快来救我婆婆——」

  ……距离尤家别墅不到一千公尺,在植物园附近的星巴克里,宝寐缓缓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香料烤鸡三明治,啜饮了口特选馥郁那堤。

  时辰也差不多了。

  赶紧把手头上这件鸟事处理完,她也好准备跟事务所提出辞呈,既然答应了白挚要找回他的堂弟,身为诚信度百分百的好大妖,她当然要对得起自己的信誉呀!

  「顺便」找堂弟,「主攻」睡男人……咳,她内心早就对白挚公子唱了无数遍的「十八摸」,这肉呀,还是得早日吃到嘴里才算数,成日馋得流口水,算不得英雄好汉。

  灵愆大师是个年近七十面目清臞的老人,一身雪白法袍,一脸正气,被护法弟子恭敬地迎下了宾利车。

  他目光锐利如鹰隼,看着整栋别墅笼罩着沸腾阴气时,握着佛珠的手蓦地紧了紧,不动声色对两名护法弟子道:「把佛尊请下来。」

  「是,师父。」

  灵愆大师用着完全不符年龄的敏捷动作快步穿过大厅,直直指向闹腾腾又阴气翻滚黏稠浓重如黑浆的起居室,手中的佛珠已经飞箭般掷向墙上那幅已经吞噬尤老太太到脖子的牡丹孔雀刺绣图——

  「妖孽竟还敢放肆?!」

  牡丹色彩翻黑、孔雀振翅哀鸣……刹那间扑通一声,尤老太太整个人掉落回了地上。

  尤兰景和阿金不约而同齐齐脱力地跌坐在地,终于逃出生天般地松了口气,心脏依然卜通卜通狂跳着,余悸犹存。

  「大师……上师您终于来了……」尤老太太像见着了救命菩萨,浑身虚软无力还是使劲跪爬向灵愆大师。

  「老太太您受惊了。」灵愆大师眸光闪过一丝幽光,慈悲地扶起了她,叹道:「本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若非大奸大恶之妖孽,总归是一枝草一点露,吾也不忍赶尽杀绝,可没想到这七年的净化,竟还是渡化不了这妖孽的阴气杀性……」

  尤老太太恨到了极点,指着那幅刺绣尖酸刻薄地道:「不是大师您的错,都是这个贱人,兴风作浪,命中带煞,一直祸害带衰我尤家,她——」

  「妈,您、您说的是……谁?」尤兰景身躯一僵,脸色渐渐惨白。

  这些话……耳熟得令人心寒又痛苦……

  尤老太太一滞,破天荒心虚地缩了缩身子,躲避儿子灼灼如烈焰的眼神。「我……我没说错,她就是个祸害!」

  杨姊茫然又慌乱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乱糟糟,完全弄不明白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灵愆大师低眸,念了声佛号。「唉,罢了,本上师不能再眼看着尤家遭劫,就算拼尽数十年的功力,也要拿出霹雳手段,师法奏请怒目金刚降魔灭妖!」

  「对对对,大师,信女愿再供养三千万,恳请大师赶紧收了那个妖孽祸害……不对,是让她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我们尤家就从此家宅兴旺平安富贵万万年了。」尤老太太痴迷狂热地求道,熟练地跪下来对着灵愆大师恭恭敬敬行礼诵起经来。

  只是,那经越诵越有说不出的妖异。

  杨姊一听到「再供养三千万」,顿时气怔了——她早知道婆婆这些年来信奉灵愆大师,北中南道场都供奉了不少,可没想到婆婆这一开口就是三千万,可见得过去每次拿出去的金额都不少于这个数目!

  相较之下,宝小姐直白坦然多了,也不假仁假义的说被供养,直接就是收纯商业行为的顾问费,起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是宝小姐被婆婆惹毛了,是不会愿意来抓鬼收妖了吧?

  杨姊咬了咬牙,尽管对灵愆大师心中有所质疑和不满,但还是盼望着他能一举替尤家将这个厉鬼收了。

  她真的不想再夜夜经历在井里一次又一次痛苦挣扎无果,最后溺毙的可怕噩梦。

  灵愆大师对护法弟子一伸手,但见护法弟子虔诚无比地将一小尊古朴厚重铸金怒目金刚献上。

  「唵嘛呢叭咪吽……」灵愆大师一掌捧着铸金怒目金刚像,一手持法诀,口中喃诵着六字真言大明咒。

  铸金怒目金刚像蓦然大放光明,忽有无数烈焰如飞矢轰然离弦,霎时间刺绣画熊熊燃烧了起来,落地窗猛地啪啪啪巨大声响传来,有无数芭蕉叶疯狂拍打撞击着落地窗,一刹间玻璃碎裂!

  可飞撞进来的芭蕉叶却相同被焚烧了起来。

  隐隐约约,有女声痛苦翻滚哀泣……满满的不甘……沉沉的冤气……恨意……

  玻璃破碎的当儿,尤兰景一手一个护住了母亲和妻子,却在听到那微弱遥远得彷佛随时要消失的哭泣声时,如遭雷殛——

  「……春谣?」他呆住了,颤抖沙哑地低唤。

  不,春谣已经卷款和情人潜逃国外逍遥了。

  七年来,他用尽所有关系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去找,就是找不到她的一丝下落。

  她心太狠,竟趁着他遭遇股灾和工厂大火、订单连连被抢,正焦头烂额时,不顾夫妻恩爱情分,就这样卷走了公司和家里所有的周转现金……而且还是跟一个野男人!

  亏他因为爱她,为了娶她,不惜跟自己的妈妈抗争了那么久,后来结婚以后,她和妈妈一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自己也总是护着她,而这就是她回报给他的?

  尤兰景神色里的缱绻深情与脆弱痛楚逐渐冷硬了起来,他猛地甩了甩头,挥去脑中那一抹不该再出现的思念与伤心。

  灵愆大师口中咒语念得更急更快,无人发现他手中的那尊铸金怒目金刚在万丈光芒下那黏浊腥臭得发黑的狞笑。

  破裂一空的落地窗外,彼端那也跟着燃烧起来的芭蕉林中,有一对湿漉漉小巧的脚印艰难地、一步一步地出现在地面上,踩着草地……印在石砖地……大理石地……每踩一步,每浮现一步,就是炽热焚烧的焦味和弥漫的阴湿泥泞青苔腐烂味……

  小巧的脚印穿过落地窗,落在了、浮现在了起居室的地毯上……焦黑……带着血、烂泥……和灰烬……

  尤兰景彷佛着魔了般死死盯着那离自己越近的脚印,胸口剧烈翻搅着,无法呼吸,他眼睛模糊湿润刺痛至极,喉头发紧——

  「春谣……是你吗?」

  那小巧脚印的尺寸,熟悉得深深烙于他脑海中,因为当年他们相恋时最喜欢去海边玩,秀气女孩羞涩的笑容,和他手牵着手踩在被海水潮汐浸润得湿湿的沙滩上,两双脚印,一双大,一双小,大的是他,小的是她……

  尤老太太惊恐地瞪着地上越来越接近的脚印,尖叫发抖了起来。「大师!大师!她来了,她来了!」

  灵愆大师眼角掠过一抹阴沉晦暗,大喝一声:「妖孽,如此执迷不悟,还不速速受死!」

  他掌心中的铸金怒目金刚忽地嗡然大响,剧烈摇晃得厉害……灵愆大师一怔,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见铸金怒目金刚身上窜出了一个黑影,而后被突如其来的一只纤纤如雪玉手轻巧地拈住了——

  一个妖娆妩媚娇艳万千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右手以兰花指拿捏着那团在她玉指尖惊慌挣扎、瑟瑟颤动的黑影,右手拿出一瓶茶树酒精消毒液,毫不客气嘶地喷了下去!

  黑影发出剧痛绝望的哀号,最后越缩越小、越缩越小……眨眼间轰地被一簇业火燃烧殆尽。

  「哼,不是很爱烧吗?老娘给你加点浓度七十五趴酒精,让你烧个痛快,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宝寐嫌弃地看着雪白指尖上那一小抹黏腻感,茶树酒精消毒液又嘶呀嘶地喷了好几下,自行搓了搓手。

  「……」众人目瞪口呆。

  「你、你做了什么?」灵愆大师终于从震惊骇然中回过神来,面目狰狞气急败坏地大吼,却在看清楚宝寐娇媚艳艳的容貌时,不禁一呆。

  宝寐冷眼看着这个一副清高慈悲世外修行高人的老混蛋,那眼底淫秽贪婪的视线彷佛恨不得立时就把人衣服剥个乾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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