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有人在误导舆论想要针对你?”
“上回的贪腐案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可是线索已断只能査到目前为止,我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挡了人的路,有人想要反我赶我离开康新也不奇怪。”
“上回那个包商贪腐数千两,还只是皮毛?”
季嘉平笑着点点她的鼻子,“光是这个流云阁就造价多少了,一个包商只贪腐数千两怎不算是小角色?再者一个贪婪的人,他的野心会只安于在康新一地,难道不会想着扩展到邻近县城乃至府城?所以我怀疑那个包商只是一个替罪羊,真正的幕后主使者另有其人。”
这个意思是在康新还有其他贪腐案?一个朝代穷困则国力不强,可一个朝代富庶了,底下的蛀虫也多。“你好像对幕后之人有怀疑的人选了?”
“记得我在泽城查到的那个地方豪强吗?”
豪强这个词听了就像黑道老大,不是池婉夏先入为主,实在是会转卖那种黑心土方的人,她实在觉得不是好人。“那个叫祖刚的?”
“我査过这个人,他名下没有商行或是任何产业,但家境十分富裕,只偶尔做些倒卖的生意,不知道他那万贯家财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么听来的确可疑。”池婉夏听着,皱起了眉头。
季嘉平见她皱眉,伸出手为她抚平,“我说过了,这事交给我,我会解决,见你蹙眉我心疼。”
池婉夏的脸又染上了一抹绯红,她靠在了季嘉平的怀中,轻声道:“好,我信你。”
季嘉平拉着池婉夏,对着那双嫣红的唇瓣攻城掠地起来。
第十九章 幕后主使者伏法(1)
齐氏终于在流云阁前昏倒过去,池婉夏派人把人送到医馆医治后又把人送回家,齐氏便没再回到流云阁前了。
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今人人经过流云阁都是指指点点的,池婉夏也不想顶着这个压力重新开张,只得继续等着这个案件水落石出。
季嘉平那头分别派了人跟踪祖刚及齐氏两人,虽然他猜测祖刚与此事有关,可祖刚与齐氏又看似没有交集,祖刚要利用万蒙的死来达成目的,总得有人和齐氏接触,再者万蒙这条人命是怎么丢的?是趁着有亲人死亡利用来诬陷流云阁,还是另有案外案?
然后长久的等待终究没有白费,跟踪祖刚及跟踪齐氏的人马居然碰上了。
徐皓良听着那间宅子里传出的娇喘申吟,黑着一张脸木然立着,其他暗卫则是挪开视线不去看自己的同僚,等着房中的鏖战结束。
大战方歇,房中的人静默了一阵子后,终于传出了齐氏的声音。
“你说,到底什么时候让我进祖家大门?”
“我是想把你纳进来当五姨娘的,但之前你不是有夫之妇吗?”
“现在那死鬼已经真的变死鬼了,你还有借口?”
“我要真要拿这个当借口,当初为什么要让他……”祖刚的声音低了下去,好似在安抚齐氏。
徐皓良靠在窗边细听,直到听见喘息声脸又黑了一分。
“别闹了,我累了,你别用这招敷衍我。”
“我没敷衍你,可现在风口浪尖的,你就算不替那个死鬼守孝,那也得案子结束等他入了土吧!”
齐氏像是被他说服了,娇嗔道:“今晚别回去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情话后,房中终于再没声音了。
徐皓良留下人继续守着,自己则准备回去覆命,只是离开了万宅,徐皓良却看见万宅对面的宅子大门虚掩,他足踩轻功凌空而上,静静来到对面宅子的屋顶,看见了一名女子带着愤恨的眼神望着万宅。
***
吵了好一阵子的万蒙命案县衙终于开堂问案了。
身为苦主齐氏被传到堂上本就是平常的,但代理知县竟还让不少百姓也进入公堂,旁听这次问案。
“齐氏,你夫婿万蒙所中的毒物经仵作多次相验比对,已经证实是一种名为‘百虫除’的驱虫药。”
听到自家夫君的死因,齐氏又拿起帕子哭泣拭泪,“请大人作主,民妇的相公死得好惨啊!”
“齐氏,你说万蒙死前只吃了流云阁的茶点,既然流云阁所有食材的化验都查不出百虫除,那究竟万蒙是怎么死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万蒙是不是吃了其他东西,如此纠缠流云阁想达成什么目的,又或者是你明知万蒙那天还吃了其他东西却说了谎,你说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大人,你不能因为与流云阁池老板的关系就如此冤枉民妇啊!”
“放肆!”惊堂木一落,本来听到齐氏的话议论纷纷的旁听者都噤了声,季嘉平继道:“齐氏,若再无端诬蔑本官清誉,本官定不轻饶。”
齐氏这才安分下来,但话是不说了,人又开始哭了。
季嘉平已经看破齐氏的伎俩,他只是下令,“带祖刚。”
一听“祖刚”二字,齐氏的哭戛然而止。不可能,季嘉平怎么会查到他们的关系?
祖刚一进大堂就见齐氏跪在一旁,愣愣地纠着帕子连眼泪都忘了落,他暗忖,季嘉平怎么会带他进入审着万蒙案的大堂?
季嘉平待祖刚见礼跪下后,天外飞来一笔问道:“祖刚,你可认识堂下跪着的人?”
祖刚也是老狐狸了,自然不会如此就慌了手脚,“素未谋面,但草民见她服饰,应是最近夫婿被害的苦主,万蒙的未亡人。”
“祖刚,这是你的回答?”
“草民不知大人要草民说什么,但草民是真的不认识她。”
“来人,带闵氏。”
祖刚心里一慌,不等闵氏上堂就对着季嘉平喊道:“大人,闵氏记恨我已久,她的证词不可信。”
“本官问案,可信或不可信由本官判定。”
闵氏上了堂,众人个个倒抽一口冷气,闵氏的半边脸肌肤胜雪、貌若天仙,而另半边脸则有一道长疤,由眉尾一直延伸到唇角。
而齐氏的震惊则不一样,因为她认出来这名女子就住在她家对面,平日里几乎足不出户,她搬来近一年,齐氏也不过碰巧遇上她一次而已,她竟与祖刚存在着恩怨?
“闵氏,方才祖刚说你记恨他,可是事实?”
“回大人,民妇乃是祖刚的下堂妻,祖刚他荒婬无度,民妇最终对他心灰意冷自请下堂,可祖刚好面子,不能容忍是由我主动求去,于是毁了我的容貌,胡乱给了我一个罪名,一纸休书将我休弃,的确如祖刚所说,我恨他入骨,但民妇对他的恨是真的,民妇的证词也是真的。”
“你的证词是什么?”季嘉平问道。
齐氏及祖刚两人脸上都是不解的神情,似乎不明白闵氏能说出什么证明他们有罪的证词。
闵氏拿出了一张清单,上头写着日期还有时间,她一条一条的往下念,一开始齐氏及祖刚两人还不明白,直到念到了最后几条,两人的脸色终于变了。
没错,闵氏就是徐皓良找来的,他发现闵氏在观察万宅,便上门表明身分,闵氏送上的就是这张清单。
“大人,民妇方才念的就是祖刚前去万宅找齐氏的日期及时间,民妇被休弃后不甘心容貌被毁,想到了祖刚最近的新欢是个有夫之妇,她的夫婿是个武师,便想将他俩有染的事告诉他,让他教训祖刚,民妇知道空口白话万蒙不会相信,便搬进了万宅对面的宅子里,收集祖刚前往万宅的日期及时间,最后将清单交给万蒙,没想到却害了万蒙性命。”
“你胡说!”齐氏激动起来,“你这是造假。”
“你们两人可指出任何一条时间记录有误,有其他人能证明你们不在万宅,那我便自己向大人请罪。”
祖刚知道他是找不出任何证据的,因为那些时间他的确都在万宅,齐氏是女人鲜少出门找不到证人便也罢了,他交游广阔,若是这么多条记录都找不到一个证人反驳,那根本说不过去。
“大人,就算我与齐氏真有什么,那也不代表与万蒙一案有关啊?”祖刚只得似是而非的回应了这项指控。
季嘉平就担心他不承认呢!承认了就好。“带康掌柜。”
堂上没人知道康掌柜是谁,倒是他一上堂后有人认出他是某个商行的掌柜。
“康福,把你商行最近买过百虫除的人是谁、分别买了多少,全都念出来。”
“回大人,这百虫除无色无味,所以比起其他驱虫药来得贵些,自从有了其他较经济实惠的驱虫药后就鲜少有人购买,大多都是些富贵人家要养护放在室中的盆栽才会有人购买,近半年来就只有一个人来买过,那就是……”康福看了祖刚一眼,又看了堂上的季嘉平一眼,最后低下头,低声说了,“只有祖老爷家的管家来买过。”
祖刚谨慎,所以不会随便去买毒药落下把柄,就让总管去买平日里府中就会用的驱虫药来给齐氏下毒,却没想到祖府富贵,连用的毒药也富贵得如此稀罕,反而成了呈堂证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