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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是实诚人,文夫人大可以不必跟她说这些的。

  “文夫人大方,我便也不吝啬,实话说,我手上还有不少方子,每隔两个月,我会做出

  新的胭脂、护肤品,不管我做什么,都会送到娇容坊,若文老板有意思的话,可以试着往上头卖,若得机缘,或许有机会成为皇商。”

  过去为了做这门生意,她和娘踏遍京城每一家胭脂铺子,她对自己的东西信心满满。

  瑢瑢说得文老板夫妇心肝儿发颤,皇商……那是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啊,不过在这一行多年,他们何尝不知这是多好的东西。

  立下契约,文老板和文夫人送瑢瑢出来时,发现铺子里又进来几位姑娘,有人对着刚摆上去的脂粉价位惊讶不已,过去娇容坊卖的都是平价商品,顾客群多是小商户里的妇女或高门大户里的丫头,这五、六两的东西往上一摆,大家眼睛都直了。

  小伙计正在大力鼓吹,见老板、老板娘和瑢瑢出来,众人的目光全转过来。

  而当中一个穿着月湖色衫子、青色比甲的姑娘乍一见到瑢瑢,眼珠子急遽收缩,灼灼目光盯着她,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还活着?明明探过她的鼻息,确定人已经死去,为什么……

  是孪生子吗?她试图安慰自己,却悄悄挪动脚步,走到瑢瑢身侧,直到看见她耳垂上和耳垂后头一大一小的朱砂痣……

  真的是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没死!

  第七章 刘氏的真实身分(1)

  几局棋,赢得简单利落,季珩看着怀里的银票越积越多,家里那个见钱眼开的小丫头肯定会眉开眼笑吧。

  想起她笑起来时两颗大大的眼睛弯成月眉,想起她数银子时脸上的贪婪,瞬间,心情飞扬。

  她的笑很简单,却很有感染力,她的生存论很简单也很有感染力,好像她想做什么都很容易感染身旁的人,哄着旁人跟她做相同的事情,并且一做……上瘾。

  她是个很奇怪的女人,奇怪到连季珩也不自觉地以“我家里那个丫头”称之。

  “知秋先生厉害,在下甘拜下风。”对弈者道。

  也不知是谁定下的规矩,每个手执玉牌的人都有一个名号,知闻、知信、知同、知意、知问、知秋,他的名号是在方才进门时,知闻先生告诉他的。

  他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知闻先生的回答教人诧异,“这样听起来比较厉害。”

  这样有比较厉害吗?并没有,但确实可以消除阶级差别,避免掉不敢赢、不想赢的问题,也可以避免掉一些麻烦。

  然后他有了知秋这个名号,他不喜欢也不讨厌,再然后“今年斗棋大赛赢得玉牌的美男

  子出现”,消息传出引来不少在大赛中失利,并且认为自己只是运气不好而非棋艺不佳的人出面挑战。

  季珩把价码调得很高,一局棋二百两,有点过分,听说公定价是百两,即使如此,还是有许多认为他是好运罩顶的人跳出来挑战。

  五局,他发挥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杀得对方无招架之力。

  鬼先生在他耳畔低语,“别太过分,给对方留点面子。”

  面子这种东西是要靠自己争来的,而不是等别人留的。季珩在心里回答。

  “第一个和你对弈的人是李尚书的长子,第二个是户部陈侍郎,第三个……现在坐在你对面这位,是最近在皇帝跟前很红的新科状元郎陈品。”

  所以呢?

  “你应该留几分情面,日后你对上那一家人,会有更多人站在你这边。”

  不必了,我要做的事,自己动手。

  “嘿,来了、来了。”

  谁来了?

  “宣武侯世子王昌国,那个三年前偷走瑢瑢她爹文章、考上会元的人。”

  通过会试后大家都是进士,殿试决定的只有一甲、二甲及三甲进士,有宣武侯拿银子运作一番,一甲是别想了,拿个二甲进士倒不难。

  他在哪里当官?季珩在心里问。

  “听说到现在还没派任,成天在京城到处晃。”

  都三年了还没派任,看来这人没啥本事,却心高志远。

  二甲进士多数外派到外头州县当个七品县令,王昌国有亲爹相帮,选官应该更快,若不是非要留在京中,又得是个有名有实的好缺,肯定早选上官。

  “他的棋艺不差,斗棋大赛时赢得五十面银牌,也解开棋局,可惜与前辈交手时输得有点凄惨,因此与玉牌失之交臂。”

  若非沉迷棋艺,有几分聪明的王昌国干么需要偷别人的文章?

  “哦,对了,他还有个很厉害的名号。”

  什么名号?

  “他号称京城棋公子。”

  大名鼎鼎的棋公子竟是他?

  京城有琴棋书画四大公子,过去不懂得藏拙的季珩,把其他三个名头都给摘下,唯独没碰棋艺这一块,不是他不碰,而是没时间碰,才让他人白占几年名头,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可见得自己那书公子、琴公子、画公子的名号,也不过是人捧人、吹捧出来的名号,只是未遇着真正的行家,只是年轻气盛。

  鬼先生没问季珩打算怎么做,只见他酷酷的一张脸,笑出几分狐狸味儿,鬼先生想,这次交手,王昌国会有点惨。

  “知秋先生请了。”王昌国拱手为礼。

  “你是……”他偏过头,看着对方的眼神略带不屑。

  “在下足王吕国、立武侯世子,二甲进士出身。”他抬起下巴,志在意满。

  哼,一俩名不副实的进士也值得来说嘴?

  季珩轻轻一笑,问道:“听闻京城百姓称你为棋公子?”

  这话让王昌国下巴抬得更高了,知逍他的厉害就行,“没错,正是在下。”

  他以为自己的笑有足够气势,能把人给压垮,没想到季珩却缓缓比出五根指照说:“既然如此,五百两。”

  “什么?”

  “想赢棋公子可不简单,既然是得多耗费心血的事儿,自然得有更大的赌注。”

  五百两……竟还成了对他的奉承?哪有这回事?谁晓得他得到那块玉牌是运气好,还是因为有人在背后运作,念头一起,他联想起自己的会元文章,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

  可不是吗?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名副其实的人,多数都是花花轿子人抬人,不晓那张人皮面具底下的真实身分是谁?会不会是某个公侯之家的小少爷?

  既然如此,他想到让自己的名声更上一层楼的法子。

  王昌国笑道:“行,不过我有个条件,我押五百两,你把玉牌也给押上,若是我赢了,玉牌归我。”

  “你在开玩笑吗?一面玉牌可免缴棋高八斗的年费,不说多了,光一年就有三千两价值,你打算用五百两博我这三千两,未免太会算计了,宣武侯府果然适商人世家。”

  季珩这一说,旁边立刻有人窃窃笑起。

  京城人人都晓得,宣武侯能有今天的爵位,可不是因为他骁勇善战、用战功换来的,在这之前他不过是个善于钻营的商人,靖国公看重他的经商手腕,特意延揽他,替军队筹米、筹粮、筹军饷,靖国公连连打下几场胜仗,将北方诸国收纳版图之后,皇帝才封王家这个爵位。

  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等,翻身之后,宣武侯为了自己的声名,还刻意将产业化明为暗,让属下去经营,自己再不碰商务,就为了不教旁人说嘴。

  没想到季珩竟然当众赤裸裸地将王家的根底给刨出来,太不给面子了。

  这爵位有名无实,侯爷才会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儿子考上进士,还砸大钱到处找人脉,想尽办法要把儿子塞进户部。

  宣武侯很懂自己的儿子,旁的不敢讲,但儿子对于经营之道颇有几分心得,若能进户部,肯定能发挥长才,得到重用,说不定入了皇帝的眼,列位三公可待。

  宣武侯心大,王昌国心更大,他怎肯低头去当那七品县令,说不定爬一辈子也就爬到个五品小官,因此他宁可在京城到处晃,也不肯将就一个小官员。

  眼看最近事情总算有点眉目,喜事临头,这才到棋高八斗显摆自己棋公子的名声,哪里料到会有人将王家的过去给刨出根来。

  王昌国气得咬牙切齿,将怀里的银票通通掏出来,重重往桌子上一拍,道:“五千两,赌你的玉牌。”

  “行。”说完,季珩轻蔑地抬高下巴,朝他比出两根手指头。

  “什么意思?”

  “两炷香之内赢你。”说着,季珩顺手将五千两收入囊袋,这是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鄙视。

  啥啥啥,都还没赢呢,就把钱给收起来……好,没关系,越是轻狂、输得越惨,他就等着看这小子输到脱裤子。

  王昌国一怒,抓起黑棋就下。

  季珩轻笑一声,很轻的声音,可王昌国偏偏从对方的笑声里再度感受自己被鄙夷了。

  人在生气中往往会做出错误决定,在平时如此,下棋更是如此,须知一步错、步步错,最终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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