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言情小说 > 爷儿露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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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今日似乎有别于往日,她一口气竟能吸得比平时还久,并且胸口处一点都没有窒闷的感觉。

  她没有多想,以为这是这几个月来她持续不辍练习的成果,心中十分高兴,比往常多练了几次,这才起身下床。

  她自幼有心疾,平日里不仅情绪不能过于激动,就连动作也得十分谨慎,不能跑不能跳,一切都得慢慢来,以免影响到身子。

  就在她站起身时,眼前陌生的摆设令她忽地一怔,这里并不是她住了八个多月的那间厢房。

  她诧异的轻蹙眉心,不明白昨夜她在房里睡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换到这里来,而且屋里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

  她张口想唤人,「青眉……」话一出口她便愣住,这嗓音不是她的,听起来像是男子的嗓音,「这是怎么回事?」她再说了句,耳畔听见的那嗓音确确实实不是她的。

  她惊疑不定的低头一看,发现她身上穿了一件男子的中衣,原该挺起的胸脯一片平坦,她抬手摸了摸那结实的胸膛,确认这是男子的身躯。

  她整个人僵住了,一时想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变成了男人?

  她连忙找来房里的一面铜镜,望见映照在镜里那张清俊的脸庞时,她整个人呆住了。

  察觉到自个儿的心绪浮动了,她下意识的抬手按着胸口处。

  那里每当她情绪激动时便会疼痛,可此时往常折磨着她的疼痛竟丝毫不见,她垂眸一看,遽然想起她现下的这副身子不是她自己的,而是盛明封的。

  她变成盛明封了,所以不会再因心情起伏而犯心疾吗?那盛明封呢,莫非成了她?

  她急着想去自个儿的房里,证实心中的猜测是否正确,刚要出门,曹方便端了盆水进来要服侍梳洗,她只得暂时按捺下焦急的心情,洗漱完,在曹方要伺候更衣时把他赶了出去。

  「你出去吧,把衣裳拿给我,我自个儿换就成了。」

  「这……」曹方很意外,出门在外,一向都是他伺候二爷更衣,二爷从不曾赶他出去过。

  看出曹方心中定是很纳闷「盛明封」的异常,但她无暇顾及他,催促道:「我赶着要去看二夫人,你快把衣裳拿给我。」

  曹方被这么一催,只好取了一套衣裳递过去后便退了出去,心中暗自咋舌,二爷竟然会急着去见二夫人,这可真是奇了。

  用一只银环束好发,换上件灰蓝色锦袍后,胡兰悦便匆忙走出房间,前往她住了八个多月的厢房。

  心急之下,她步履匆促,越走越快,最后不知不觉跑了起来,快来到她先前所住的厢房前,她停下脚步,先是低头瞅了眼自个儿的双脚,接着再抬手按着左胸处,讶异经过先前那番奔跑,那里竟一丝痛楚也没有。

  从小到大,她身子从没这般轻松过,心跳平平稳稳,不再因为稍微跑动便觉窒息,这就是一般身子康健的人的感觉吗?真好!

  顾不得再多想,她急不可待的推开门,绕过一扇花鸟屏风进到内室,望见躺在床榻上满脸痛楚、脸色苍白的自己时,霎时明白她的猜测没错,她变成了盛明封,而盛明封则变成了她。

  他定是今早醒来发现这事,一时心绪过于激动,这才引发了心疾。

  看见「盛明封」一步步朝床榻走来,青眉防备的问:「二爷,夫人还没起身呢,您来做什么?」

  主子当初嫁进顺安侯府时,因老爷和太太有意隐瞒,没让盛家的人知晓她自幼患有心疾的事,担心盛家会因女儿的病而嫌弃她,故而在嫁进盛家后,主子不得不遮掩此事。

  原本这事也很难瞒得密不透风,可偏生二爷冷待主子,因此侯府的人仅知道主子身子虚弱,却不知她是因天生心疾之故。

  正被胸口那剧烈的疼痛折磨的盛明封,听见青眉的话抬起眼,亲眼觑见自个儿出现在他面前,他先是一惊,接着便明白了一切,难道,正如他变成了胡兰悦,胡兰悦也变成了他?

  胡兰悦来到床榻前,出声遣退青眉,「我与夫人有话要说,你先出去。」

  青眉担心自家主子的身子不想离开,「夫人身子不适,奴婢……」

  她话未说完,就听变成胡兰悦的盛明封冷冷说道:「出去。」

  青眉听见那挟着冷意的嗓音有些意外,不放心的看向胡兰悦,却见自家夫人连一眼都没看向她,两只眼紧紧瞪着二爷,那眼神既怒又冷。

  她不明白夫人怎么会这般看着二爷,心中奇怪的退了出去。

  待青眉一离开,盛明封便坐起身,怒视胡兰悦,质问她,「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他这一动怒,已稍稍平息下去的疼痛又复发了,疼得他不得不再躺回床榻。

  见他情绪这般激动,为了自个儿的身子着想,胡兰悦冷静的安抚他。

  「你先别激动,有事慢慢说。我过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今晨我醒来便变成了二爷,我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不知二爷最近是否有遇上什么不寻常之事?」她觉得他一来便出了这事,问题恐怕是出在他身上。

  「不寻常之事?」盛明封忽然想起昨晚作的那个怪异的梦,梦里的事他仍记得一清二楚,他记得梦里那女子说,要完成他一个心愿,让他当一个他最想当的人,难道是……

  那该死的女人,他怎么会想变成一个女人,而且这女人还是他的妻子!

  第2章(1)

  胡兰悦见他神情惊疑不定,似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眉目了?」

  盛明封犹豫着该不该说,但思及如今两人的处境,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便将昨晚所作的梦告诉她。

  他脸色阴沉的说:「那女子说,若是我反悔了,想换回原来的人生,那么就必须在过年前,找到一个叫圣诞礼物的东西,才能换回来,否则我将永远成为那个人。」那叫莫湘的女子哪里是在成全他的心愿,这分明是在耍弄他。

  听毕,胡兰悦疑惑的问:「圣诞礼物?那是什么?」

  「我也没听说过这东西。」

  胡兰悦蹙眉忖道:「这会儿离过年约莫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时间所剩不多,若是找不到,那两人岂不是换不回来了?

  「我会命曹方加派人手出去找!」盛明封阴沉着脸,接着警告她,「在找到前,你不准离开家庙!」此时她顶着他的身子,他必须看好她,以免她利用他这副身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听出他的意思,胡兰悦淡然颔首,「你放心,只要二爷好好的待在家庙里休养,我绝不会离开。」她更担心自己那副虚弱的身子,她的身子可不比旁人,是禁不起折腾的。

  谈完这事,胸口处传来的疼痛让盛明封无法忽视,忍不住质问:「你这身子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一早醒来,胸口便痛得快无法喘息?」对着自个儿的脸说话感觉真是诡异,明明是看了二十几年无比熟悉的脸庞,此刻竟觉得有些陌生。

  而胡兰悦看着自己那张苍白虚弱的脸庞,也有些恍惚的怔了怔,这与揽镜自照的感觉迥然不同,她忍不住抬手抚摸自个儿那张脸。

  盛明封一愣之后,拍开她的手,「你做什么?」

  「我从没有这般看过自己。」

  她没有,他又何尝有,再说这种离奇的事,怕是除了他们外再没人经历过了,他沉下脸呵斥她,「现下该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要想办法换回来!」他接着想起

  适才询问她的事,「你这身子胸口为何会这般疼痛?青眉说你这是犯了心疾?」她静默须臾,颔首承认,「没错,我自幼便患有心疾,大夫叮嘱我不能大喜大悲大怒,要清心寡欲,饮食要清淡,也不能跑不能跳,凡事都要慢慢来,以免犯病。」既然他变成了她,这些事情自然也无法再隐瞒下去,只好一一告诉他。

  闻言,盛明封这才明白,成亲这几年来,她规矩为何特别多,又总是独自待在房里用膳,不出来与大家一块吃,原来一切都是为着这病。

  他接着质疑道:「当初谈婚事时,为何没听你娘家人提起这事?」

  事已至此,胡兰悦只好坦白将原因告诉他,「因为我爹娘担忧我会因病被婆家嫌弃,所以才隐下了这事未提。」见把事情说开,她索性趁此机会再提醒他,「二爷,我这身子可娇弱的很,这段时日请你务必要好好照顾它,尽量维持心境的平和,以免若是出了什么事,咱们俩换不回来。」

  她这话隐隐透着一丝警告,她费心的照顾了这么多年的身子,可不希望一个不小心毁在他手上,她可还冀望着陪女儿长大。

  盛明封觑向她,她坦然迎视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却,那眼神平静中却又流露出一抹坚持,似乎不曾因这番奇异的遭遇而生起一丝慌张。

  他忽然想起两人成亲四年来,他一直以为她性子淡漠矜持,如今想来,必是她顾虑到心疾,为了不让心情起伏过甚,影响身子,而克制了自个儿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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