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真好……
她喜欢他这种抱法,就算肉身疼痛也算不了什么的。
顺顺气,扬捷,她笑笑瞅着他尽露翔的峻庞,柔情盈于方寸。
“雷萨朗大爷……你是我汉子,是我真真正正的相好的,仅此一家,别无分号,除了你,没谁了,你不理人,我可伤啦……唉,就不知大爷还要气多久?恨多久?能不能给个期限?你连着几日不肯回楼,见也不见我一面,本楼主找你谁滋润去呀……”说着浑话,真意尽在其中。倦色爬上眼皮了,她把脸容往他怀里埋,忍住喉中发痒,又绵绵懒懒嚅出声来,“雷萨朗……见着你,我真欢喜,真的真的欢喜呀……”
还来这招?这……卑鄙下流的小人招数!
雷萨朗左胸鼓噪,一声强过一声,他双目击者细眯,愈眯愈细,直盯着她轻布红泽的玉耳,一直盯、用力盯,盯到最后不得不承认,唉,小人招数使在他身上,仍是相当管用。
不管如何,他的楼主终回到他的怀抱里,震荡多日的心也稍稍归位了。
“本大爷还没要原谅你,楼主最好乖顺些。”
他故作狰狞笑以掩饰被她小人招数攻得发软的情感。
瞥到她合睫、似有若无地翘翘唇角,他黝脸一热,张嘴含住她细腻的耳……
对付乱山云一事,雷萨朗向曾以“狼鬼”之名纵横四海的凤善棠借将借船,另一方则有摩色族人前来助拳。
摩色族的男子大多长相偏俊,曾有不少族中美男子落入乱山云手中,被强掳至锦岛供她狎玩,如今海上一战大获全胜,生擒了恶名昭彰的吕宋八公主,久受欺侮的摩色族人终能一吐怨气。
三方人马在凤善棠的秘密巢穴换了船后,即分道扬镳,总之是迅速集结再迅速化整为零,全凭默契行事,三艘船往不同方位而去,顷刻间秘密小岛人烟散尽,又回复与世无争的平宁。
可惜,平争氛围跟雷萨朗仍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
“你……这是干什么?!”
甫踏进主舱旁的小仓,雷萨朗厉目又瞪成铜铃眼。
先前乱山云掳人得手后,为防有谁追踪上来,将回锦岛老巢的海路弄得复杂万分,东绕西折费上好大功夫,如今海战一过,从这片海域返回吕宋大岛的话,日以继夜船行约莫五日方能抵达。
雷萨朗的座船在昨儿个傍晚启程,回大岛的海途中,吕宋国八公主就在船上。
成者王,败者寇。此一时际,这个“败寇”没被丢在囤放杂货粮食、半点也不通风的底舱,而是安置在主舱旁的小仓,那是因为有人以女为尊惯了,对她身为女子的身份青眼有加,舍不得她吃太多苦头。
“你就不能安分些吗?”下半夜上甲板与弟兄轮流守备的雷萨朗在清晨时返回主舱,发觉榻上熟睡的女人竟不见踪影,惊得他想也未想便往小仓寻来,果然,她又干起“歹事”。
被小小一喝的花夺美回眸,淡眨眼笑笑,手中浸过清水的棉布拧干后抹上吕云犹自沉睡的脸容,边道:“我很安分,没干什么。你把她五花大绑,绑得跟五月粽似的,缚久了手脚都失知觉,总要打开绳子让她血液活络活络。”擦她桃花额、桃花颊、桃花耳鼻口。“再有,她被大爷你下了过量宁神香,迷得昏睡不醒,我醒来索性无事,就过来瞧瞧她……”
她嗓音低微略哑,想是轻受内伤,血气不若以往充盈。
雷萨朗走近,大掌探过她额温,表情虽明显不悦,口气已稳。
“把她带在身边非明智之举,乱山云的手下由摩色人带走,她也该交给他们才是。”
“让摩色族人拿她去换锦岛那些男宠回来吗?”悄悄抚胸抑止咳嗽,她摇摇头。“吕云在他们手中只有两个下场——一个是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另一个是她真被当人质换回,一旦回到锦岛,她重整旗鼓后又要兴风作浪,有仇报仇,手段更残,那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她起身,瞥见男人神色微绷地跨步趋前,她轻晃的身子自然而然偎进他及时提供过来的胸怀中,毫不掩饰柔弱,甚至还大大方方“显摆”这种理所当然的弱质,以博取男人心疼。
心疼她、心疼她……别客气,尽量心疼呀……
听见他极无奈般低叹,她偷笑,两臂自动自发环保他腰际。
“吕云若是能来我‘飞霞楼’门下,修身养性,南洋海运从此再无乱山云这号人物,就如同凤善棠那样,舍弃狼鬼这恶枭名号,一切重新开始,这对大家都好。”
“让她……跟着你?修身养性?”险些呛到。“飞霞楼”门下能修养出什么来?值得怀疑啊!
他扣住她雪颚,满脸不赞同,恶气横生地讽道:“楼主还真为她着想!之前有丹华和十二小婢抓紧你全部目光,如今又来这贼婆!只要是女的,全教你放在眼里便是了?”
哎呀呀,又惹火大爷他啦!
花夺美道:“也不全然如此啊……就有那么一个男人,让我从头到尾、自始至终一直把他放在眼里,唔……当然也搁上心头,欲放不能放,欲忘不能忘,只能晕颠晕颠地随他转……”柔荑摸索着,抚过他肩与臂两处剑伤,两处都用净布包扎过了,微鼓,她手劲多情且怜惜。“雷萨朗大爷,你道此人是谁呢?”
楼住折腾人时,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楼主安抚人时,同样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他心一荡,脑门微晕,目中有火花闪炫,竟有种快要走火入魔的幻感。
“此人究竟是谁,楼主大人可尽情言明,在下洗耳恭听。”稳住心神,他慢慢收拢手臂,抱紧怀中娇身,不在乎压痛两处剑伤。
坏心的男人,非得要她说出口就是。
她颊面生暖,为蕴含在内心的纯情感到害羞,这般小女儿家的羞态与她楼主身分不符,不能泄露太多的。
“那么,大爷是愿意跟本楼主尽弃前嫌,不跟我生气了?”
浓眉挑了挑。“我没说要原谅阁下。”虽如是说,却俯首在她发上落吻。
“既是这般,就等大爷你哪天气消了、不着恼了,再来跟我讨答案吧。”她笑,头略偏,半合睫听起他强而有力的心音。
嘴角不禁一软,雷萨朗忍住外显的笑意,用力重吻那张芳唇,忽有记起她带伤,缠绵的力道陡然放轻,却吻得更深。
“呼……哼……”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底下传出。
那呻吟声又起,四片彼此濡湿的唇瓣终于晓得要分开。
雷萨朗挡在她身前,瞪视着躺在地上的吕云,后者似作梦般胡乱发出哼吟,面庞细微变化着,仿佛努力要醒来,偏偏神智仍在天外飞游,怎么也无法清醒。
蓦然间,他炬目厉瞠,定在某点,一瞬也不瞬。
“唉,天都大亮了。”花夺美知道他瞧见什么,心想若留住吕云,这事他迟早要知,择期不如撞日。
挠挠下巴,她轻咳几声,云淡风轻地道:“有这么震惊吗?你们男人天一亮,常都是一柱擎天状,能多高挺多高,自个儿也没法控制的,不是吗?”
常笑眸光瞟向堂堂八公主胯间,薄薄布料被撑得高高鼓鼓的,显示里头之物不容小觑。
“她、她……你、你……混帐!这贼婆究竟是男是女?”吼!
第10章(1)
“她既是男,亦是女。”
“女人引以为傲的东西,她有。男人引以为傲的玩意儿,她也有。”
他好昏。
高健身躯自觉摇晃起来,事实上他仍直挺挺定在原地,又如周身大小穴位瞬间被点齐,连眼皮也没法儿眨动,只能瞪着、呆着、发愣听着。
“吕宋国八公主是男是女、非男非女,这秘密仅宫中少数亲近的人知晓。她这模样不能见容于自己父王,因此十四岁那年她逃出宫中,自此在海上漂流,后又据锦岛,在岛上称王,频扰吕宋国各大小岛沿岸。”
莫怪、莫怪啊,她乱山云的人马找吕宋商船下手,若知船上载有王宫内所需之物,又或者有其它小岛国进献的宝贝,定然抢个精光,半点不剩,狠些的还曾放火烧船。
吕宋朝廷多次派人捉拿全都无功而返,甚至赔了夫人又折兵,如此折损欲将她除之而后快的父王,一次次让王朝颜面扫地,她必是大感痛快。
只是,她跟旁人的恩怨情仇写得多血腥、多残酷不仁,与他皆无干系,但若想利用悲惨身世和那一副不男不女的躯体以博取同情,死缠他的楼主不放,那就不成!
“不成?为什么不成?”
“我‘飞霞楼’的大好名声原来早传进她耳袒,她寻我,就是想随我修习‘飞霞楼’的独门绝学‘玉房秘术’呀!”
“我问过她,她说,她想成为真正的女人,不要男人那玩意儿……呵呵呵,大爷需要这么震惊吗?男人的玩意儿虽说无比可爱,可若长在妖妖娇娇的女人身上,那就不好再爱啦……‘飞霞楼’那套秘术如果能与几味南洋奇药双管齐下来修习,成效该是不错,很可以试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