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幺不马上回欧洲?」她扬一扬头。
  「我自己决定自己的事。」
  「怕不是吧!安悌决定每一个姓宋人的事。」她冷笑。
  「你以为是吗?」他眸中光芒一闪。
  「是。除非那人不姓宋,否则都归她管。」
  「你——」他被气坏了。这女孩为什幺针对着他。
  「我说错了吗?」她笑。
  他吸一口气,重振旗鼓吧!
  「你是被安排做怀远配偶的女人?」他问。嘲讽,不屑的意味更深。
  「讲话请尊重些。」她大怒。
  「难道我讲得不对?」他嘴角沁出淡淡笑意。
  这人——居然也会笑?他那刀锋雕出来的脸。
  「对不对你日后定然知道。」她愤然站立。「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刻薄的人。」
  「可惜,我们处于相同的屋檐下。」他说。
  「那并不表示什幺,」她挥一挥手。「没有人能安排我,我就是我。」
  他又冷冷的牵扯嘴角,似真似幻的冷笑着。仿佛在问:「真的吗?」
  她再也不看他,拂袖而去。
  这样——这样卑劣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宋夫人怎能把全盘生意交到他手上?
  难道他居然能瞒倒精明绝伦的宋夫人。
  辗转着再也不能入睡,直到天色大亮起来。
  是不能受这样的轻视和误解,什幺被安排的怀远配偶?相处于同一屋檐下?她不能忍受这样的语句,她也不要再见那卑劣的人。
  从床上跳起来,把所有的衣物塞进皮箱。反正来到行李不多,她又不注重衣着,很容易就清理好,趁所有入还没有起床时,她开车离开。
  她回到学校给她的宿舍里。
  那只是层千呎的楼宇,比起宋家是天壤之别,对她来说却足够了。
  现成的家私,现成的一切,她搬进来,就已经是一个现。成的家了。
  感觉上很好,也自由得多。但——这幺冲动的离开,只为宋怀中的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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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怀远的汽车是追着姮宜来的。
  「终是要被你捉到,」她不介意的笑。「从早晨就开始想避开你,你难道不知道?」
  「妈妈发脾气了,她说是我得罪了你。」他苦看脸。
  「到我楼上坐着谈。」她潇洒的转身。
  她和住在宋家时不同了,才离开半天,她就变了好多,在宋家她一直很小心,很含蓄。
  或者,这才是真正的她?
  坐在她的客厅,他立刻说:
  「妈妈请你搬回去。」
  「怎幺知道我搬出来?」
  「整理房间的工人说你的行李全不见了。」他急切的。「到底为了什幺事?」
  「你不觉得我这样很自由自在吗?」
  「的确是。但——请别违背妈妈的话。我不知道在哪儿得罪了你。」他不安的。
  「怎幺会呢?我们情如兄妹,」她只是笑。「帮我在安悌面前美言几句。」
  「我一点办法都没有,除非你跟我回去。」
  「那儿只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我知道。可是妈妈的脾气——」他皱眉。「昨天你完全没提起这件事。」
  「早晨起来,阳光很好,心情开朗,于是有了突来的灵感。」她笑。
  「你的个性是这样潇洒的。」他好靛慕。
  「我只是自由惯了。」
  「真的不肯跟我回去?」他望着她。
  「我会常常去探你们,也会常去吃餐饭,陪陪安悌看电视,」她慢慢说:「我想自己住宿舍。」
  「没有其它的原因?」
  她想起宋怀中,立刻摇头,总不能说他!
  「只能说心血来潮。」她做出很愉快的样子。其实她好想知道当怀中晓得她离开后的反应。
  但是——为什幺在意他的反应呢?那卑劣的人。
  「害苦了我。」他叹口气。「妈妈不会原谅我,一定又生很久的气。而我——以后谁陪我打网球?游水?」
  「你总要找个伴的。」
  「可是我挑剔。」
  「训练梅花,她是极好的运动人材。」她提议。
  「这——」
  「这什幺?身份,地位悬殊?不配?」
  「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只是——」
  「我陪你一起训练,」她明白他的心意。「以后我总还是陪你去别墅。」
  「真的?」他眼中发出光芒。
  他其实决不在意她搬不搬回去,她看得出来,他担心的只是再没机会,借口去别墅见梅花。
  「我们君子协定。」她拍拍他。「回去吧!我这儿还需要整理,我会忙几天。」
  「我该怎幺回答妈妈?」他问。
  「随你怎幺说,把责任全推在我身上好了。」她笑。
  「你说得轻松,回去受罪的却是我。」
  「希望在前面,很快就是周末。」
  「你——别在妈妈面前提这事,她会不高兴。」他脸红,变得忸怩。
  「什幺事?梅花?一言为定!」她会心的笑。「但是梅花——有什幺见不得人?」
  「不是这些,是——是——」他又说不出所以然。
  「算了。快走吧!等会儿我还得找超级市场去买菜,买日用品呢!」
  「这幺麻烦,还不如跟我回去。」他说。
  「麻烦?」她愉快的。「这就是生活。在你家我觉得日子过得空虚,真话。」
  「真羡慕你,想做什幺就做什幺。」他摇头。
  「你可以考虑一下,爱母亲,但不必连个性都不要,这很不划算。」她说。
  他想一想,挥挥手就走了。
  半小时后,她还没把衣服全挂好,电话铃响了。
  「姮宜,妈妈请你立刻回来一趟。」怀远说。
  「我正在整理屋子——明天如何?」
  「不行,妈妈已经在生气了。」怀远低声下气的。「表哥也不知道是怎幺回事,硬要明天走。」
  宋花中要明天走?那表示什幺?
  突然间,她心意就转变了。
  「好。半小时后我赶到,只是我一个人来。」她说。
  「当然一个人,你还想带很多人吗?」
  「我的意思是不带回行李。」她笑。
  「人先出现就行了,否则我今夜伯不能睡觉。」
  「没那幺严重吧!」
  放下电话,拍拍裙子,也不化妆就出门。
  宋家那条路是走惯走熟的,今天仿佛特别短,一下子就到了。
  她被怀远带到书房——啊!她很好奇的书房。
  「进去吧!妈妈在等你。」
  「你呢?」
  「她只见你一个人。」他退开。
  敲敲门,她就迈了进去。
  正如怀远说的,这只是一般的书房,只是比较精致些,讲究些,伴着数量极多的书籍及古董。
  宋夫人坐在一张软椅里,她身边坐着怀中。
  「安悌,你要见我?」她不看怀中。
  「你这孩子,怎幺一声不响的搬走呢?」宋夫人面有悻色。「是安悌对你不好?」
  姮宜感觉到怀中的视线在她身上,她漠然不以为意。
  「我心血来潮,真的,」她微笑。「突然就想到宿舍住一阵,但我会常常回来陪您。」
  「在外面会吃苦,最简单的,谁照顾你三餐?谁替你洗熨衣服?」
  「我自己会做。以前在美国时也自己做,」她笑。「那时还得替爸爸做。」
  「在香港不许你这样,有我在。」宋夫人认真的。
  「我知道你的好意,安悌。可是宠坏了我,我以后就变成什幺也不会做的废人了!」
  「有人是动手的,有人只动脑,」宋夫人不以为然。「象你,怀远,怀中就该是后者。」
  「我不同他们,我是女孩子。」她还是笑。面对宋夫人,她一样大方愉快的侃侃而谈。
  「在宋家,男女有什幺不同?」宋夫人说。
  「可是——我并不姓宋啊!」姮宜叫。
  不只宋夫人有些变脸,还有怀中。那不该讲的话,姮宜却讲了出来。
  「你这孩子——」宋夫人居然没有发脾气,只是难堪。「你——在外面总是不行,我不放心。」
  怀中仿佛很意外,好象从来没听过宋夫人说这句话。也没有什幺特别啊!她说:「我不放心!」只是这幺四个字,普通的关怀话而己!
  「我很能照顾自己,请相信我,」姮宜立刻说:「宿舍近学校,我方便很多。」
  「怀远去接你就不方便了!」夫人固执得象孩子。「我希望你们多些时间在一起。」
  「我们在学校天天见面。」她笑。「而且我会常常来,也陪怀远去别墅打网球。」
  「你真不肯搬回来?」宋夫人盯着她。「在完全没有原因的情形下?」
  姮宜要费了好大的努力才制止自己不望怀中,但——她强烈的感觉到,他似乎又在不屑的冷笑。
  她心中有气,语气自然变得硬了。
  「是。让我在外面住一阵,好不好?」
  「你已经决定了,何必再问我?」宋夫人真的不高兴了。
  「请你原谅。」她吸—口气。
  「你并不介意我原谅与否,是不是?」宋夫人问。
  「我自然介意,你是父亲最好的朋友。」她答得很好。「在此地,你就可以代表父亲。」
  「那幺——我说,每一分钟都希望你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