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者,他想让风震恶为他所用,成为他手中一把无往不利的刀,指谁打谁,平定太子余党,消弭朝中杂音,为他保驾护航,让他走得更稳、更长久。
「朕欠你个人情,户部尚书一职由你担任,再赐你定国公爵位,世袭罔替不降爵,朕潜邸一座为定国公府,钦此,下去领赏吧,朕不想再听见你的声音……」
听多了,心烦。
「皇上……」人家不要不能强塞呀!我们可不可以不领赏,你的潜邸被你的女人们搞得乌烟瘴气,看来大气,实则华而不实,金玉其外却不实用,我和娘子看不上。
风震恶将实话放在心里,没机会说出口,勉为其难的收下,又和妻子商量了数日,两人创下史无前例的壮举,让章皇后和司贵妃脸色黑到不行,而夜梓气个倒仰。
他们把原五皇子府给拆了,夷为平地,原地重建高阁画楼,亭台水榭的江南屋舍,水是城外河川引进的大湖,假山成片用的是太湖石,花草树木皆为药用,有的还带有剧毒,花团锦簇一片又一片,美不胜收。
总而言之,那不是定国公府,而是一座药圃,兼国公夫人闲暇玩的机关房,闲杂人等若想进府先通报,要不被弄死了,或是被困在机关里出不来,套句国公夫人的话——
概不负责。
「烦死了,皇后娘娘又宣我入宫,说要和我聊聊如何讨皇上欢心。」她能说直接阉了省得猫叫春吗?
又不是她的男人,问她这些简直过了头,章皇后已经贵为国母了,还有什么不满足,难道还要九五之尊跪倒石榴裙下,像条狗般任其摆布吗?
温颜实在不懂后宫女人在想什么,当初是她们心甘情愿为了权势入宫与人分享丈夫,如今得偿所愿了又想像民间夫妻一样,你侬我侬,鹣鲽情深,最好一生一世一双人,再无其他人介入。
想要高高在上,又要两情相悦,世上的好处都想占遍又不愿吃亏,哪有这样的好事。
「皇上又找你了?」不然皇后不会妒性大发,寻着由头找颜儿麻烦,顺便摆摆皇后的架子,后宫女子太清闲了,该为她们找点事做。
「我没去,说我身子不适搪塞了。」时不时的宣臣子之妻入宫,他不怕惹出闲言闲语,她还担心沾上一身腥。
「不去,别惯着他,以为他是皇上就能为所欲为了,咱们不理他,」末了,风震恶关心的握握妻子的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真的身子不适,要不招太医来瞧瞧?」
「不用,我只是有了。」她抿唇低笑。
「有了?」什么意思。
见他没听懂,温颜捉起他的大手往腹上一放,「有了他。」
「有了他……啊!什么,有了……孩子?」他本是没在意,但一听明白妻子的话意,他欣喜万分的跳起来,两眼睁大,一会儿又怕动静太大惊着了孩子,压低声音说话。
「瞧你,一惊一乍的,又不是头回当爹。」月儿都四岁了,也是时候添个儿子。
风震恶眼中泛着泪光,「那年你受伤,师父说我们这辈子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我以为……以为……」
她一啐,「听那老头说瞎话,你居然信他,医术这一块我不知强他几百倍,他是在糊弄你。」
糊弄不糊弄他不在乎,他只知日后肩上的担子又重了。
沉吟片刻,风震恶认真地说:「娘子,我们该走了。」
也得跟师父说一声,这些年,为了教月儿功夫,师父大多的时间都待在府里,师父说,小丫头继承他们的优点,却没继承缺点,他十分满意。
她看了他一眼,「决定了?」
他点头,「嗯!」
温颜微微勾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说走就走呗,反正我的行李只有你和孩子。」其他无须眷恋。
一个月后,皇宫选秀日,十五岁到十八岁的少女一字排开,个个美得跟园子里的花儿似,又柔又媚又娇,无不惹人怜。
皇上心情颇好的赏花、赏景、赏美人,浑然不知他的肱骨之臣早已带着妻小连夜离京,从此山高水长,不复相见……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