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过去客厅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好,却不见该有的服侍下人。
她朝温子智看过去,他光风霁月地朝她一笑,她便收回了目光。
两人分两头坐了,并不挨着,因为一个不想,一个不敢。
不想的是江晓月,不敢的是温子智。
饭菜丰盛,味道也不错,但江晓月吃得有些困难,之前被人吻得太过,吃起饭来舌尖都有些疼,她只能放慢进食速度。
她吃得慢,小口细嚼慢咽,温子智陪着她慢条斯理把饭菜往嘴里夹,陪佳人进食,甘之如饴。
吃了一碗饭,江晓月便放弃了,还是早些告辞远离这个男人吧。
谁知,她的筷子刚放下,温子智的声音便响起——
「刚吃完饭,歇歇再走,况且外面这会儿雨下得更大了,路况也不好。」
江晓月告辞的话直接被堵在了嗓子眼儿,真是很讨厌的一个人。
温子智走到门口,朝站在二进院门口的石墨打个手势。
石墨这才赶紧招呼人过去收拾碗盘。
少爷和未来少夫人相处,他们这些闲杂人等都是避得远远的,不敢打扰,不过现在看少爷心情不错,应该是和少夫人相处得极好。
江晓月强装镇定地坐到左侧软榻拿了册书看,书还是对方塞给她的。
行吧,左右不过是个道具,难不成她真有心情看?那几个下人收拾完了东西便又迅速消失,就彷佛这宅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似的。
温子智走到她身边坐下。
江晓月抬眼看他。
他堂而皇之地将她抱到了膝头,凑到她耳边亲笑,「难得独处。」
有些事两人心知肚明,他们都不是什么严守礼教的卫道士,只要不过线,彼此都不排斥一些肌肤之亲。
她的手搂上他的脖子,他的手揽住她的腰,四片嘴唇又吻到了一起,温故而知新。
「我忽然觉得婚期还是定晚了。」温子智喘着气抵着她的额头,语气中带了些懊恼。江晓月羞恼地瞪他。
他却并没有如何的羞惭,看看自己亢奋的昂扬,伸手又将人往怀里搂紧了些,磨蹭着她,低头又去吻她。
江晓月有些推拒,怕他失控。
温子智却不松手,一边追逐着她的唇,一边说:「别怕,我只亲,不做别的。」
她被他蹭得浑身发烫,娇喘吁吁,眼泛春水,面泛桃花,他失控地将她压在榻上,她也有些情难自禁。
温子智的手肆无忌惮地钻入她的衣襟揉捏着她的酥胸,听着她发出羞怯的低吟,「阿月,我的阿月……」
在即将失控的边缘,温子智及时收住,艰难地从未婚妻身上爬起来,到一边解决,他并没有避讳于她。
江晓月臊红了脸,却又忍不住偷偷瞥了几眼,男人是这样的吗?
温子智释放之后,将自己收拾停当,笑着凑到未婚妻身边问她,「满意看到的吗?」
她伸手打他。
他笑着承受了几下,然后抓住她的手,将人揽进怀中,「你今日来看我,我很高兴。」
她险些没忍住翻白眼给他看,她看他是高兴得要飞天了,她亏大了。
「阿月,之后还来吗?」
江晓月瞪他,「休想。」
「真舍得不来啊?」他亲了亲她。
江晓月红了脸不说话。
温子智便知道答案了,在她唇上亲了亲,亲抚她的背,「好了,我不闹你了,你安稳歇会儿,我出去让人备车。」
江晓月轻轻「嗯」了一声,等到未婚夫出去了,她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脸。
这男人恐怕是有毒!他都对她做到那种程度了,她竟然都没搧他一巴掌,虽说两人名分已定,但他真的有些过线了,好生气!
生这男人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温子智轻笑声传来,她抬头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正倚在博古架旁看着她笑。
「这么气鼓鼓的,又怎么了?」
她别过头,「不要你管。」
温子智也没继续往她走近,怕惊到她,便就那么闲闲地说:「很快你的后半辈子就都归我管了。」
她哼了声,「那也是之后的事。」
温子智宠溺地点头,「你说得都对。」
「少爷,车备好了。」石墨隔着院子喊。
「知道了。」
江晓月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可见离去之心何等迫切。
温子智站直了身体,「有始有终,别湿了你的鞋,还是我抱你出去吧。」
江晓月没拒绝。
他在门口拿了伞递给她,她接过去,他再次将她抱起,她将伞撑开,遮住两人身影。
马车停在大门口,春柳已经提前待在那里,就等自家姑娘被姑爷送出来。温子智一路将未婚妻抱上了车,临放下车帘时说:「我进考场那天来送送吧,讨个好彩头。」
江晓月点头,「嗯。」
他笑着放下车帘,撑伞退开,让马车启动,也避免被车轮溅水到衣袍上。
站在雨中目送马车载着鲜嫩可口的未婚妻渐渐远去,温子智只觉自己的心都跟着走了七八分。
相思苦,见面伊始便已种下。
待得洞花花烛夜才得一解相思之苦,日子有点儿难熬了,度日如年啊……
*
第三章 未婚夫妻渐亲密(2)
温子智的东西依旧送着,偶尔也会夹带一两封信,江府的人睁一眼闭一眼,也就放过了,毕竟婚期也一天天近了。
转眼放榜日到,榜前人潮汹涌不知等了多少人,江晓月今天也出门了,是陪着未婚夫一道出来看榜的。
他们没有去榜前看,而是去了不远处的茶楼等,自有仆役前去等第一手消息。
今天除了看榜的人,凑热闹的人,还有一帮等着榜下捉婿的大富人家,单等着给自家闺女抢佳婿。
温子智说道:「你看,那些就是了。」
江晓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确是看到一些比较特别的壮汉,不由得失笑,「这抢来的怎么好,万一抢个不情愿或者心有所属的,岂不是成了一对怨偶。」
温子智却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若真不愿被抢,自然会有所应对。」
「那倒也是。」
看榜单前人头攒动,真是难得一见的热闹,每三年京都都会来上这么一出,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忧。
见她瞧得认真,温子智不经意往她身边走了两步,手有自主意识般揽上她了她的腰肢。江晓月心中轻叹,这人果真不是个老实的。
先前她去送考,这人临入场前还爬到车里亲了她,这才神清气爽地入场,还美其名曰:讨彩头。
呸!
「过几日,我生辰,送我什么?」
江晓月撇撇嘴,「哪有人这样讨礼物的?」
他凑到她耳边低语,「不如把自己送我?」
江晓月直接伸手将他的头推开,冷漠拒绝,「不送。」
他委屈地说:「别的未婚夫妻都会互赠信物,你还未曾送我。」
「不送。」
他一副可怜样,「阿月真无情。」
江晓月看着他演,丝毫不为所动。
温子智从自己袖中取出一枚白玉簪,直接插到了她的发髻上,说了句,「很配。」
「私房银子不少啊。」江晓月微笑。
温子智伸手捏捏她的下巴,愉悦地笑,「我看出来了,阿月是个悍妇。」
「怕了吗?」
「你在说笑吗?」他低笑,「家有悍妇,家宅安宁,我求之不得。」
江晓月反而不懂了,「家有悍妇不是才会家宅不宁吗?」
温子智拥她在怀,凭窗而立,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悍妇镇宅啊,家宅不宁那是因为夫 妻异心,我与阿月只会夫妻同心,自然家宅安宁。」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阿月怎能这般说?」
「女人未出嫁时是家中父母掌上明珠,嫁人后,到婆家后年深日久便成了死鱼眼睛,是谁让她变了样?不还是之前许下山盟海誓的男人吗?」
温子智听完却说:「我真高兴。」
江晓月不明所以。
温子智给她公布答案,「你将来不会有姑嫂问题,你和我家九妹肯定有共同话题。」
「不是说她出去游山玩水了?我们成亲时她人回来吗?」
说到这个,温子智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谁知道那丫头会怎么做,还没桌子高就跑在外面不肯待在家。」
江晓月伸手抱了他一下。
平远侯府的事,京城勋贵人家没有不知道的,保国寺的妙空大师批命,温九活不过二十,原本好好的满月宴,立时便成了悲剧的开幕。
温九七岁时,更是带着丫鬟院公仆役加上陪护她的家中长辈,开始在外疯跑。
她虽说是为了趁着大好年华去走遍山山水水,其实谁都清楚那不过是七窍玲珑心的小姑娘在提前为家人做分离的准备。
若哪一日她去了,便当她依旧在外游荡,对大家多少也是个安慰。
温子智是温九一母同胞的亲大哥,他心中自有悲戚,江晓月听出来了,出于未婚妻的身分,她便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安慰。
温子智对这个一触即分的拥抱有意见,但未婚妻的安慰他收到了,心中一片温暖,但意见该提还是要提的。
「阿月,真是好生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