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好,这次我回去的路上应该不会再出意外了。」江晓月忍不住自我解嘲地说了这么一句。
「嗯。」温子智没敢对此发表什么看法,他惧内,这已经不是秘密了,打趣县令夫人的后果他不太敢尝试,所以还是尽量少说话,免得惹祸上身。
回家途中碰到突袭这种事,深知妻子性情的温子智明白她肯定特别窝火,所以这是逆鳞碰不得,她自我解嘲可以,他不能点评。
他要敢点评,她绝对会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对于他如此识相江晓月表示很满意,跟他简单说过两句话后,便转身要走了。
丈夫有公务在身,她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有什么想说的、想关心的话,等他回家自然可以说。
温子智却舍不得就这样分开,拉长了嗓音唤道:「夫人——」
江晓月回头一脸莫名地看着他,用表情问他「你还有什么事」。
没听到他说话,只收到他沉默的注视,心念一转,江晓月心有所悟,便开口说道:「万事小心,我等你回家。」
这次温子智眼中泛上了点点笑意。
她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也没多长时间没见,感觉他似乎更黏人了。
江晓月最后朝他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
绿荷先一步陪着程玉生上了马车,而春柳则候在车旁,等着自家夫人过来,扶她上车之后自己才爬上马车。
妻子都上车了,温子智仍在看着那一边,看到妻子掀开车帘,朝他微笑摆了摆手,他不禁回以微笑。
随着车帘落下,两个人彷佛待在两个世界,温子智心中无来由地一阵失落。
这一时半会儿的,他怕是也没办法回去。
没有妻子在身边,这日子可真是难过……
第十章 匪徒劫杀(2)
温子智满心不舍,但显然江晓月并没有同丈夫一样的心情,上了马车便没有再多做耽搁,直接吩咐车夫上路。
这一来二去的,她在外面真的是消耗了不少时日了,又几次动刀动枪的,她也是有些疲累,想回家歇歇了。
「夫人累了吧。」春柳伸手过去替她揉捏肩膀。
江晓月就叹了口气,「这趟出门真是……」
姑娘虽然没有把话说出来,但从小伺候她的春柳可太明白了,糟心啊。
这刀光剑影的,姑娘也是第一次遇到,也亏得以前伯爷时常带着姑娘出去打猎野营,否则要真是从小养在深闺,看到这次的场面,那肯定得大受惊吓。
「姊姊不开心吗?」程玉生不解地问。
「这种事有什么好开心的。」江晓月语气里满是感慨,「左不过是一些人的利益薰心,害得身边的人一些人跟着倒楣罢了。」
程玉生想想也是。
「有时候知足常乐,对人对己都是一件好事。」江晓月如是说。
程玉生心有所感,江姊姊果然是个聪明人。如果他姊姊也有江姊姊这样的心胸,想必他也不会遇到那些事。
不过,能遇到江姊姊,他觉得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不要感谢自己姊姊了,唉,这复杂的心情啊……
程玉生小小年纪陷入感慨,江晓月此时的心情也真的并不算好,本来护卫们便有所损伤,遭遇第二次围杀后,损伤更大,这次有伤亡了。
虽然这是他们身为护卫们的职责,但毕竟是自己人,心情难免受些影响。
出来的时候,气势威武,精神奕奕,回去的时候大部分或轻或重都挂了彩,放眼看去一片伤兵,赶路的速度自然也快不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速度也不是紧要的,重点是平平安安。
若说之前还有游山玩水的心思,在第二次劫杀之后那是真没有了,只剩下平平安安回去让大伙好好休养的心思。
一行人便这样朝着博望县城缓缓而去,将其他都抛在了脑后。
*
最近一段时间,温子智忙着处理申家和海匪的后续事情,而江晓月则专注于教导程小世子功课,夫妻两个很少有闲暇坐下来说说话,聊聊天。
这一日,终于将申家事处理完毕,温子智比往常早一些回了内衙。
一直到进到夫妻俩的起居室内,他眼中的疲惫才显露了出来。
申家与海匪之事牵连甚广,处理起来也并不轻松,好在事情总算是完结了,他也可以放松下来,让自己也好好休息休息。
目光在屋中扫了扫,温子智伸手捏额角,口中带了些乏意地随口问:「夫人呢?」
跟在身边伺候的石墨回道:「夫人领着生少爷去马场了。」他心中还有些奇怪,这事老爷明明知道的啊。
捏额角的手指顿住,温子智心中暗叹,他真是忙糊涂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忙着教那小子骑射功夫,时常跑到城外去。
只不过,难得回到内衙却看不到自己的妻子,他一时有些不大习惯,想来今日是他回来得早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如今在这个家里,他的地位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若是哪日她有了身孕,只怕他的地位还得往下降,唉,人生呐。
温子智不免有些郁闷,小舅子什么的果然是不讨喜的存在。
他回房去换了家居常服,到外间的榻上歪着闭目养神。
妻子不在家,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等人回来了。
迷迷糊糊间,院子里响起动静,温子智一下清醒过来,从榻上坐起,收拾了一下衣襟,这才出去看。
果然,是妻子他们回来了。
江晓月没有回房,而是径直往浴房去了,这一天又是跑马,又是吹风,身上尽是风尘,她只能先去沐浴一番再说。
春柳回房去帮夫人拿换洗的家常衣裳,后厨一直有烧水,就是为了保证主子们需要时可以随时取用,倒不需要另费时间等热水。
温子智慢慢踱步过去,堂而皇之地进了浴房,屏风后,水气蒸腾中,一具曼妙的娇躯正呈现在他眼前。
「阿月——」
江晓月正将一头长发小心盘起,抬眸看了他一眼,「今日回来的倒早。」
温子智轻笑一声,「阿月这些日子玩得可开心?」
「还行。」
温子智听到外面有人进来,笑了笑,扬声道:「东西放好就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
「是。」春柳识趣地退了出去。
浴房的门被人拉上,温子智转到屏风外一看,果然春柳也给他拿了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他脱掉自己的外袍,只着亵裤回到浴桶边。
亲手帮妻子洗净身子,温子智免不得又得了许多便宜去,最后才慢条斯理地帮两个人擦干身子,换好衣服,然后将人抱出了浴房。
得到满足后,温子智似乎补充了精力,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他抱着妻子回房间歇息了一会儿,顺便帮她将长发擦干,重新挽了简单的发髻。
晚膳还是往常的时间摆上来,家里的三个主子一起用餐。
虽然小舅子是自己沾上来的,但毕竟温子智也占了姊夫的名头,他还是意思意思地询问了程玉生的功课。
程玉生倒不怕他问。
饭桌上的气氛融洽,瞧着真有一家三口的样子。
吃完晚饭,程玉生照旧识趣地告退,把空间留给姊姊姊夫,晚上占用江姊姊时间,姊夫对他会很不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他下套。
程小世子已经在被下套中总结出经验来了,现在聪明多了,现实的风雨总是特别容易让人成长起来!
江晓月被丈夫抱回卧室,被他抱上膝头,搂入怀中。
对此,她挺习以为常,他最近忙累之后总喜欢这样抱着她,然后把头埋入她的颈窝,似乎是在从她身上汲取力量一样。
不过,很快,她就察觉到了异样,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一拳,轻轻地碎了一口。
「阿月……」温子智在她颈边轻吻着,声音中流露出自我唾弃与反省之意,「最近我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嗯?」她有些不明所以。
妻子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特有的味道,撩拨得他心痒难耐。
他哑声在她耳边道:「放着你这样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享用,实在暴殄天物。」
这人应该是忙完手头的案子了,否则不会从一本正经兢兢业业的父母官又变成了这种满心满眼都是rou/yu/的色胚样。
她竟然还有些想念……江晓月不由得暗自笑了。
在男人吻过来的时候,她主动张口与他唇舌相缠。
成亲以来自他们成为真正的夫妻后,温子智从未让妻子深夜寂寞,没想到这一次因为公务,他竟然冷落了如花似玉、活色生香的妻子!
这简直不可饶恕,必须弥补自己的失误。
温子智将多日积压的渴求一股脑倾泄给妻子,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搂着早已软成一瘫春水的人闭目睡去,完全没力气去收拾善后了。
翌日,习惯早起的县令大人准时清醒,身体催促他按时上衙去。
一大早擎天一柱,完全不见战斗一夜的疲态,温子智不禁有些自得,然后压住熟睡的妻子一阵施云布雨,给加了一场人为的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