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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又不是没看过死人,她好歹也当过几年军医。

  「我会。」

  「咦?」

  「我会害怕那个全身是血的人是你,这次是单木头,下一次是谁呢?我怕得无法入睡,只想守着你。」动了她,等于动了他的命,他相信只要他无所作为,这事便会发生。

  「知谨……」单九净动容地抱住他,在他下颚处亲吻。

  「吻错地方了,小心肝,这里。」皇甫天绝指着唇。

  一听到「小心肝」,她肉麻的抖了一下。「不亲,我要报仇,你得帮我。」

  「亲了再说。」他修长食指依然停在唇上。

  「无赖。」她一碎。

  「无赖是你夫婿,快亲。」能得佳人一吻,无赖一回又如何,有花堪折直须折。

  什么人嘛!脸皮真厚。

  「还没过门,不算。」一说完,她连忙跳下床,就怕被他捉住来个秋后算帐。

  可惜她想得很完美,现实却非如此,她身子才刚一动就被压住,彷佛带着火焰的长吻激烈又凶猛,吻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脑子一片晕眩,不知今夕是何夕,星星闪呀闪。

  等单九净回过神时人已在正堂,衣裳穿戴整齐并无一丝凌乱。

  她不满地睨了害她失神的男人一眼,再转过头,讶然的发现厅堂内满是熟人——血狼军各小队的头领。

  「你……你们怎么都来了?」

  带着伤的雷霆咧嘴一笑,「将军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今天有人要杀他,明天是不是有人要杀我们?血狼军不会坐以待毙,我们必须做些什么才能让人家知道我们不好惹。」

  「你们真的豁出去了?」她感受到在战场上杀敌的战意。

  「是。」众人齐声一应。

  「既然你们不要命了,我也敢一拼,不过我要先问清楚,哥哥的遇刺是怎么回事,他不可能与人结仇。」她哥就是个呆的,别人对他好他便对别人更好,从不想别人会不会别有用心。

  「小九——」雷霆才唤了声,话语就被打断。

  「叫九小姐。」喝着茶的皇甫天绝语气冷锐如刀。

  「小……呃!九……九小姐……」真瞥扭,小九干么变成女的,以前称兄道弟多好。皇甫天绝猛力把杯子放下,「口吃换人。」拖拖拉拉,浪费时间。

  「等等,我说,别换人,前几天就有人邀头儿……不,是将军喝酒,但将军一向严守军纪,言明当值时不饮酒而婉拒,以为这件事就算过了……但是昨天兵部来了人,说是有一批军需品到了,要将军亲自去看一看,若有问题好报请兵部替换新的再发下去。

  「将军不疑有他的出了营区,带了数名亲信准备到兵部,军需品的好坏攸关兵士,不得不谨慎,谁知我们刚进城就被神枢营的某位将领拦下,他说他的上官虎威将军包下酒楼做寿,既然遇上了就去喝两口酒祝寿,别让人说将军不会做人,可是……」雷霆一急就忘了要说什么,更加急得挠耳。

  单九净冷冷接话,「可是里面没有虎威将军,而是你们所不认识的朝廷官员,个个官位还不低?」连这么卑劣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太下作了。

  「对对对,小九……咳!九小姐猜得真准,将军一见识得的人不多就想离开,这时候一群花枝招展的花娘走了进来,一身的香味呛得叫人受不了,一直往将军身边挤,强灌了将军几杯酒……」

  单九净不屑地哼了声,「他们要你们投靠东方宰相,许以金银、名利、美人来说服,让你们力挺三皇子为储君。」

  第十一章 动我哥哥的代价(2)

  「哎呀!小九,你真是聪明,我没说你怎么知道……」不愧是赛诸葛,提了个头便知下文。

  「九、小、姐,要我把这三个字刻在你脸上吗?」

  皇甫天绝的话一落,众人哄笑,面色讷讷的雷霆摸摸西北风沙刮出的粗面皮,心里叨念着醋劲真大。

  「……呃!将军不答应,他说宰相跟他一样是为人臣子,当尽忠报国,岂可结党营私,为一己之私而有负圣恩,接着就带我们走出酒楼,谁知刚出门口,就有一批杀手朝我们而来……那些人我们根本不看在眼里,血狼军以一敌十可不是虚言,可是……」雷霆咬牙,恨恨地说:「我们突然虚软无力,使不上劲。」

  「你们中了绮罗香。」单九净面色难看的说着。

  「什么是绮罗香?」女子用的香粉吗?

  「一种春药。」

  一听是春药,皇甫天绝不厚道的笑了。

  「什么?」春……春药?一群砍人头不手软的汉子忽地涨红脸,又恼又怒。

  「少许无害,用于助兴,主要是让不肯接客的青楼女子服用,让她们浑身乏力又欲火中烧的任人摆布。」

  「小九儿,你怎么晓得什么是绮罗香?」大醋桶冷冷一扬唇,似笑非笑中带着磨牙声。

  本来红脸的血狼军们低头闷声一笑,乐看他们的小九出糗,单九净眼神东飘西飘,「啊!呃……嗯!那个……杨军医说的,他提醒我要提防,有些男人很坏,专使下流手段……」

  背锅的杨军医快六十了,正在查看单七鹤的复原情况。

  而感觉自己属于「有些男人」行列的皇甫天绝半眯着眼,散发出冷冷寒气,他这长相想要女人需要用药吗?手指一勾前仆后继。

  「咳!咳!这件事暂且压后不提,我再问你们一遍,真想为哥哥报仇、为血狼军出口气吗?」他们憋闷太久了,在京城还不如西北快活。

  「要——」众人目光凌厉。

  单九净眼里闪过狡黠光芒,「好,那我们就好好的玩,大干一场,不让人小瞧了血狼军……」

  「不好了、不好了,相爷,我们在城外西山庄子里的五千私兵都没了,一个也不剩……」一名衣裳沾满灰土,全身凌乱的侍卫慌不择路的跑进富丽堂皇的大厅,立刻嚷了起来。

  宰相府的厅堂有两根三人合抱粗的大柱绘着巨形老虎,形似巡视山林般仰抬巨大脑袋,色彩斑烂,虎目锐利,威风凛凛。

  但是此时无人欣赏老虎的英武雄姿,也没人发现老虎的眼睛里一点红,似在哀鸣,流着血泪。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天塌下来有老夫扛着,轮不到你们这些蝮蚁大呼小叫。」太不像样了,一点小事也喳喳呼呼,好像来了洪水猛兽一般,跑得慢点就会没命。

  「相……相爷,城外庄子的管事来报,我们藏在西山的兵没了,要相爷你定夺。」侍卫哭丧着脸,哪来的狗贼竟敢动相爷的人,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他听到都要吓死了,跑过来厅堂时还跌了一跤。

  闻言的东方承仅一颦眉,以为是谁在和他开玩笑,并未放在心上,「说清楚,是谁又没事乱起関,吓唬得人面无血色,若再胡说八道定不轻饶。」

  「不是的,相爷,真的没了,整整五千名,一个不少,摆成一个猛兽图样,搁置在庄子的练武场上,管事说全都一刀毙命,被割了喉,身上完全没有其他伤口。」杀人的人也太可怕了,居然精准到刀过夺魂。

  「什么?」他一怔。

  「是的,练武场上血气冲天,宛如一片红海,找不到一个活口。」

  原本不相信的东方承目光越来越阴沉,「五千名私兵全都死了?」

  「是的,一夜之间。」侍卫颤着声答,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一个晚上杀光所有训练有素的士兵。

  冷着脸,东方承重重一拍黄翅木几,「去查,给我查谁这般胆大妄为,竟敢与老夫作对。」

  「相爷,那个……呃!其实……」侍卫欲言又止,管事说的那件事也许是巧合,也可能真有用意,他真拿不准要不要说,说或不说都为难。

  「说,什么事,吞吞吐吐的。」难道还有坏消息。

  「兽形像是……狼首。」一说出口,侍卫吐了口气。

  「狼……什么人跟狼有关,莫非是北方的狼族……」狼族崇拜狼,以狼为神。

  「相爷,你忘了……」侍卫一顿。

  「忘了什么?」东方承脸色难看的低吼。不论是谁刚损失一批私兵,心情都不会太好,更别说是东方承。

  他身居高位太久了,不容别人挑衅他的权威,连一丝丝的意图都不允许有,掐断在萌芽期,这次事件对他来说是许久未有的挑衅。

  「血狼军。」

  「血狼军……」他面色一凛,是了,他几乎忘了那支虎狼之军,那两万血狼军编入京畿营中已是京军,而且驻紮地离他的庄子不到二十里,急行军约一个时辰。

  「相爷……」

  「你下去。」他挥手示意。

  「是。」他脚步不稳地往外奔,活似要逃命去。

  「来人,给我传闻子敬、庄宏、张钦等人,有要事商议。」

  失去五千名私兵,等于在他手臂上砍了一刀,但真要说起来,被挑衅的恼火远大于损失兵力的心痛。

  他不是不在乎损失,而是那一批私兵是为引开别人的视线,让人以为他的确有心拥自个儿外孙上位所备下的兵源,并非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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