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言情小说 > 侯门混口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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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瑾郭瑜二人与郭菀央说了两句话,又去见了水芸香,居然也没有摆出公主之女的架子,恰到好处的恭维了水芸香一番,然后去了。

  五家同时求亲的消息传出,全京师的人掉出了一半的眼珠子。好不容易将眼珠子塞回眼眶子,郭家给女儿选了一个最没地位的救命恩人做夫婿的消息再度传出,全京师的人再度掉出一半的眼珠子。郭家也未曾隐瞒此事乃是郭玥决断的信息。消息传到皇宫,朱元璋掂须微笑,说道:“这事郭家倒也明白,这小子也算聪明。”

  羊得草善于拍马,当下说道:“郭家很明白,郭四公子很聪明,不过我觉得郭四公子最难的一项,那就是凡事以道义为第一。将这么多皇孙的面子都拂了,这不是一般有节气的读书人能做出来。皇上最赏识的,不是他这一点?”

  朱元璋大笑。

  这些都是闲话了。这事定下,其他的都是马夫人丁氏的事情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交换婚书,郭菀央一概不管。

  郭菀央安心读书,郭玥安心养病,水芸香安心养胎,虽然说郭玥郭菀央对调身份需要小心谨慎一些,但是茱萸芷萱都是心腹,两人年龄幼小未曾发育,也不用担心露馅。茱萸又带着一张图纸一封信出去一趟,回来告诉:“已经将空地买下了,依照公子之前的建议,准备先建造一个大超市,就按照公子画的图纸。”

  郭菀央说道:“建造房子可是千秋万代的事情,千万不要省了……尽量少用木头,你可与他们说明白?”

  茱萸轻笑道:“都说了,您那图纸上就说明,要用砖头石料……不过公子,您说的那个水泥和水泥空心板,真的能造出来?您要的那个钢筋只怕找不到,要知道钢铁却是朝廷专卖的,只能用备选方案竹筋了。”

  郭菀央叹气说道:“用竹子也行,也能支撑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但是毕竟不如钢筋结实。好在我们只建造三层楼,压力不大,估摸也差不多了。”

  茱萸听着,一一记下。又说道:“二公子说了,那婚约……只做权宜之计。”

  果然如此,郭菀央冷哼了一声。是做权宜之计,可是咱不想嫁给你。

  第8章

  转眼到了二月二,龙抬头。好日子,今天府试。天色绝黑就起来,提着考篮,郭安驾着马车,茱萸陪同,三人一起前往贡院。至于三房的郭珮,却是自己安排马车进发了,不与郭玥一同。

  离贡院还有老长的一段路,三人就听见那边人声鼎沸,灯笼点点,全都是应考的读书人。

  见前面人越来越多,郭菀央笑着吩咐郭安停下马车,说道:“就这里吧,再行过去,只怕都是人了。”

  蓦然听见后面马蹄声骤然,郭菀央忙拉着茱萸逃到一边。却见黑魆魆之中,两人两马,疾驰而来,马上骑士,嚣张大叫:“都给我让路,我家公子参考,阻碍了你们可赔不起!”

  茱萸气愤,郭菀央微微摇头。却听见前面传来“哎呦”之声,那是面前一个身材矮小的读书人,躲避不及,被路上的一块石头绊倒了。

  那两人两马,丝毫不管这边情况,继续往前。只是前面道路越来越拥挤,那马上的骑士,终于停下来了。

  郭菀央听见“哎呦”声,似乎耳熟,急忙上前,借着灯笼的光一看,却是老熟人,方孝孺的儿子方忠宪。急忙扶起,一瘸一拐走到路边,挽起裤子看个究竟。破了好大的一块皮,血淋淋的,好在没有大碍。只是裤子却是穿不得了。

  贡院规矩,衣衫不整,不能进考场。当下问道:“你可有其他裤子?”

  方忠宪摇头,院试第一场,乃是几个时辰的小考而已,谁会带衣服裤子?

  周边一些读书人也过来看热闹,便有认识方忠宪的人叫起来:“叫那家伙赔一件裤子……骑着马来参考,炫耀自己家有钱么?”

  读书人都是最容易热血沸腾的团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读书人的本能,那两犯事之人又已经住了马,当下就有读书人冲上去,将那两人团团围住。

  郭菀央这边,听见那边开始争论,又听见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又不是我们马踢翻了他,是他自己摔得,关我们鸟事?我们公子乃是魏国公府的公子爷,你们难道还能将我们公子爷的裤子脱掉去赔那个黄毛小子不成?”

  这话说得太嚣张了,当下就犯了众怒,当下就有人喝道:“好,咱们就脱了这位公子爷的裤子赔给人家去!”登时喧嚷闹将起来。

  方忠宪听着,大惊。

  郭菀央听着,也是大惊。

  贡院门口若是真的闹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情,不说这些动手了的读书人了,也不说那位被剥了裤子的公子爷了,就是呆在远处但是与这件事情相关的方忠宪也讨不了好去……说不定,大家都是一个不许进考场的下场。

  还有呆在一边的郭菀央,说不定也要遭受池鱼之殃。

  得阻止这件事……可是郭菀央看着自己的小身板,才一米三四的个子,扑进去打架?

  方忠宪一瘸一拐跳起来,郭菀央也不能置身事外,当下咬牙,上前,高声说道:“住手!”

  那边……已经开始打架了。

  虽然很担心将自己也变成城门失火时候的一条烤鱼,郭菀央还是很努力的吼出了一声:“住手!”

  郭菀央还算是人小音量大,一声厉喝之下,那些要动手的未来秀才老爷们,居然都怔了怔。郭菀央随即就叫道:“你们都不想考试了是不是!不想考了那就上别的地方打去,不要连累了旁人!”

  一句“连累旁人”砸下去,四周都是静了静。当下就有懂事的书生,偷偷的往后缩了缩,与这群人保持距离。

  见一群人都还算懂事,事情还能控制,郭菀央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各位都是大哥了,都知道考试的规矩,现在痛快了,等下却糟糕了。耽搁了大好光阴,父母长辈都不欢喜,是也不是?”

  在场书生,年纪都比郭菀央略略大一些,听这么一个小孩一本正经的批评下来,面上都是挂不住。终于有不服气的声音说道:“不过这厮耽搁了别人的考试,就这样放过,却实在出不了气。”

  那犯事的两个人,一个主子一个书童,主子一身月白的衫子,书童居然也是一身绸缎,这般穿着,京师难寻。郭菀央扁嘴,要来参加考试还穿月白衫子,这个家伙实在不将钱当钱!要知道要考试必须写字,写毛笔字一下不小心,将衫子污损,那是常见的事。

  听这些书生这样一说,那书童又忍不住得意洋洋的将声音给抬起来了:“我们公子是魏国公府的人,你们这些人,难不成敢得罪我们魏国公府?”

  郭菀央眉头皱了起来。魏国公府?大将军徐达的府邸?微微笑道:“这位兄台请了。在下郭玥。”

  那月白衫子淡淡扫了郭菀央一眼,鼻孔继续朝天:“请了。本人魏国公府徐景秀。”

  徐景秀?郭菀央扁嘴,没听说过,那就是魏国公府的旁系子弟?旁系子弟还摆出这样的骄傲嘴脸,的确够让人恶心的。

  “徐兄,今日之事,容小弟说一句。您既然是魏国公府的人,当然要将魏国公府的名声放在心上,怎么能纵容奴才这般为所欲为,败坏魏国公府的名声?”

  徐景秀翻了翻眼睛,终于慢悠悠的说道:“我家书童,说的都是实话,又怎么败坏魏国公府的名声了?”

  郭菀央淡淡一笑,说道:“当初徐增山先生与方孝孺先生齐名,现在看来,徐先生不如方先生多矣!”

  徐增山何许人也?魏国公府的族学老师。二十年前,徐增山与方孝孺齐名。徐增山狂傲,方孝孺严谨,人都说各有千秋。一日文会上相遇,众人要两人竞赛诗词。徐增山挥毫立就,方孝孺停笔不写。众人问方孝孺为何不写,方孝孺回答:诗词小道,与国无用,何必以此竞赛夸耀?徐增山大怒,与他辩论半天,竟然辩论方孝孺不过。当下抛掷毛笔,说道:既然你说诗词无用,那么我此生就以诗词为戏,杜绝仕途,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功成名就致天下太平!

  于是两大才子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徐增山投效大将军徐达,做了魏国公府的族学老师。二十年来,虽然没有任何政治上的业绩,但是魏国公府在洪武年间的风雨之中安然不动,他功不可没。也教出了一批青年才俊,获得了偌大名声。至于方孝孺,虽然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可是朱元璋却是打定了要老了才用他的主意,二十年来,竟然也没有多少建树。

  天地君亲师。魏国公府出来的公子,对徐增山都是非常敬重的。现在听人居然将自己的先生扯出来批评了,还说先生不及老对手,纵然是再高傲的性子,那青年公子也不由生气,当下大怒说道:“你凭啥这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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