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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重逢的时候,她对他有怨、有怒,但经过这段时日,她渐渐明白那些怨怒都只是为了掩饰伤痛,她不气他也不恨他,甚至对他感到歉疚。

  都是她,给了他一段不快乐的婚姻。

  现在想想,当她流泪的时候,他的心也很不好过吧?他们都很年轻,年轻气盛,彼此都太尖锐,不懂得圆融,才会伤了对方。

  一念及此,她悠悠叹息,伸手轻抚他微烫的脸庞。

  “对不起。”她喃喃低语,眼角,静静地滑落一颗泪水。

  ***

  当崔刚信醒转的时候,喜悦已经不在了。

  他起身下床,在屋内茫然四顾,脑子虽混沌,仍清晰地记着昨夜是前妻陪他度过生病的不适。

  “喜悦?”他试着呼唤,明明知道得不到回应。

  客厅、书房、厨房,整个屋子绕了一圈,不见她的倩影。

  她果然离开了。

  他呆呆站着,胸臆顿时空虚,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惆怅,在全身蔓延。

  吧台上,维他命罐底下,压着…张纸条,他拿起来看……

  瓦斯炉上有粥,餐桌上有几样小菜,肚子饿了,就用微波炉热来吃吧。你烧还没全退,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读毕留言,他来到餐桌前。她做了他最爱的菜脯蛋、两碟青菜,还有一条清蒸鱼。

  他怔怔地看着。忽然想起当年他生病时,吃什么都没胃口,是她捧着碗,一口一口地哄着他吃。

  他一时兴起,索性耍赖要她用唇来哺喂自己,她娇嗔地骂他都不怕把病毒传给她,但还是喂了。

  那一个接一个缠绵又甜蜜的吻,至今他仍无法忘怀……

  想着,崔刚信蓦地跌坐至餐桌前,右手将纸条揉握在掌心,眼眶隐约泛红。

  难道,就这么永远跟她错过了吗?

  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吗?

  “真的不可能了?”郑开馨问。

  “对,不可能。“喜悦决绝地回应。

  郑开馨无语,默默望着好友。

  这天,喜悦约她共进晚餐,找了家日本料理餐厅,点了一壶热清酒。

  她看得出来喜悦心情郁郁,一番盘问之下,才知道好友跟前夫近日又有交集,还照料了发烧的他一夜。

  “可是你对他应该还是有感情的吧?”她中肯地问。“不然干么没事跑去人家家里,帮他整理家务?”

  喜悦一凛,这话一针见血,问得犀利。

  她苦笑。“对啊,连我自己都不晓得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干脆把钥匙还他就好?为什么要一再去他家打扫?”

  她是笨蛋吗?当人家的老妈子很好玩吗?

  “你才不笨。”郑开馨看透她的思绪,柔声说。“你只是想照顾他的生活而已。”

  但他,何须她来照顾?喜悦咬唇。

  郑开馨摇摇头,为两人斟酒,与她干杯。“喜悦,你说实话,你还是很爱你前夫,对吧?”

  她倏地握紧酒杯。“我……不知道。”

  “你知道。”郑开馨难得咄咄逼人,“你只是不想对自己承认。”

  喜悦懊恼,忍不住曲肘给好友一拐子。“郑开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灵了?很烦耶!”

  “这么说我猜对喽?”郑开馨很得意。“我就说我脑筋没那么笨嘛,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好姐妹想什么?”

  “对,你最聪明。“喜悦翻白眼,无奈地感叹。

  郑开馨嫣然一笑,揉揉好友臂膀,“好了,别闷了,爱就爱嘛,有什么大不了?干么不承认?”

  爱就爱,有什么大不了?

  喜悦嗔恼。“你根本不懂!”

  “我是不懂啊。”郑开馨倒很坦然承认。“你不是说,连他爸爸妈妈都希望你们复合了,你对他也还是有感情,那还犹豫什么?”

  还犹豫什么?这问题看来简单,要解释清楚却很难。

  喜悦苦涩地抿唇,喝干杯中酒,酒精晕蒙了她的神智,却没令她鼓起勇气。

  “曾经失败过的爱情,是很难从头再来的。”

  郑开馨闻言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因为会怕。”她自嘲地低语。“怕重新再爱,会跟当初一样受伤,那时候的伤口都还没完全痊愈,如果又受伤了,该怎么办?”

  “真的……很痛吗?”

  “很痛,非常痛。你可以想像吗?那段日子我天天都在哭。我,方喜悦,平常这么大刺刺又乐观的一个女人,整天掉眼泪,你信吗?”

  是很难相信。

  郑开馨同情地凝视好友。她认识的喜悦,人如其名,一直是活泼爽朗的,从不曾让她看到脆弱的汨颜。

  但现在,喜悦却含着泪对她诉说往事,泪光莹莹,很美,却也令人心酸。

  她不禁跟着忧郁。“别这样,喜悦,你别难过。”

  喜悦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伸手抹去眼泪,刻意绽出灿然微笑。“我不是难过,只是觉得以前那样很可笑,那么爱哭的女生,根本不像我。”

  因为爱太深,容易受伤,才会落泪吧?

  郑开馨设身处地,感受好友的委屈,眼眸也酸了。

  “你干么?”喜悦察觉她眼里也闪着泪光,心弦一动。“拜托!千万别哭,我现在可没力气哄人。”

  “那你怎么还有力气开玩笑?”郑开馨眨回泪水,笑笑地揶揄。

  “好了,别说这些了,喝酒吧。”喜悦转开话题,不愿再聊伤心事。

  善解人意的郑开馨也不再为难她,陪着好友东拉西扯,聊些有的没的,挖空心思把自己听过的笑话都搬出来,炒作欢乐气氛。

  喜悦被她逗得狂笑不止。

  忽地,手机铃声响起。

  “是我的电话,你等等。“喜悦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看萤幕上来电显示,是她的新老板。“喂,是副总吗?”

  “喜悦,你有刚信的电话吧?”老板劈头就问。

  她怔住。“谁?”

  “刚信,崔刚信啊!”

  为什么老板会知道他们两个认识?喜悦又惊愕又茫然,出神两秒,才小心翼翼地问……

  “副总,你怎么会向我要他的电话?”

  “我这边临时找不到他的手机号码,现在跟朋友见面,刚好他需要做个法律谘询,我想帮他们牵线一下。你有刚信的手机号码吧?快给我。”

  她愈听愈不解,惊疑不定。“我是有他的手机号码,可是副总,你怎么会知道我跟他认识?”

  “我哪会不知道?就是他跟我推荐你的啊!”

  “什么?”

  “是他跟我说你不错,我才请人事部通知你来面试。”

  喜悦震慑。原来她的介绍人是刚信?她一直以为是headhunter帮她穿针引线。

  “喂喂!喜悦,你在听吗?”副总奇怪地扬声喊。

  她连忙定神。“知道了,副总,等下我把他的手机号码传简讯给你。”

  “OK,就这样喽!”

  挂电话后,郑开馨见她神色异样,好奇地问:“怎么了?是谁打来的?”

  “是我老板。”

  “他说什么?”

  “他要我告诉他刚信的手机号码。”

  “嗄?怎么会这样?”

  “因为……“喜悦转向好友,眼神复杂。“我的新工作原来是刚信介绍的。”

  “是他介绍的?”郑开馨意外地挑眉,想了想。“那很好啊,表示他很关心。”

  第8章(2)

  好吗?喜悦咬牙,心海波涛汹涌,激烈起伏。

  不对,一点也不好,糟透了!

  原来她的工作是他介绍的。

  喜悦不知该怎么消化这个情报。为何刚信要这么做?是对她这个前妻还有情分在,或者只是纯粹的同情?

  如果是同情,她不想要。

  跟他离婚后,这么多年,她一个人走过来了,虽说走得可能不是很坚挺、很漂亮,但总算是独立自主。

  他若是同情她,那是对她的侮辱。

  表示他看不起她吗?他不认为她一个人也可以做得很好?他是不是还把她当成从前那个方喜悦,软弱无助,毫无成长?

  如果是对她有情分……不!她不敢想,就算有又怎样?过去已经过去了,他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不可能像从前爱得那般热烈,而且两人之间的鸿沟依然存在。

  他还是那个跋扈又嚣张的男人,不是吗?还是那么受女人欢迎,周旋于群花之间。

  她算什么?一个泼辣男人婆,不温柔又没女人味,连其理也嫌她不懂得撒娇所以劈腿。

  没有改变。

  这些年来,她以为自己更坚强、更成熟了,但本质上的她,没有改变。

  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喜悦扬起眸,朦胧地望向天边一勾月牙。

  与好友道别后,她独自散步回家,微醺,脸热热的,胸房却冷着。

  如果一个男人会令自己白惭形秽。那是不是该躲他躲得愈远愈好?

  她不想再见到崔刚信了。

  从今以后,再也不见他了……

  “死老头!看什么看?”

  一道尖锐的斥喊蓦地在前方响起。

  她愣了愣,定定神,睁大眼睛,看见巷口停着两台机车,引擎还发动着,三个少年坐在机车上,对一个老人呛声。

  “我……没有看啊。”老人家遭到挑衅,显然吓到了,呐呐摇头。

  “还说没有?那你、刚才是在、瞪什么?”带头呛声的少年看来是喝醉了,讲话大舌头,口气很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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