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言情小说 > 说谎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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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

  她不信,日落后,跟佣人借来手电筒,继续找。

  “小姐,别找了。”管家接到佣人报告,急忙来劝阻。“明天我会派佣人帮你找,你回房间休息吧,不然老爷会担心的。”

  “没关系,爷爷出差,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你让我自己找,找不到我不安心。”

  “小姐到底要找什么?我来帮你。”

  “不用了,一定要我自己来。”如果不是她亲自将东西找回来,不足以代表她想跟之翰和解的诚意——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他会舍得丢弃这个对他意义非凡的物品,或许,只是因为跟她赌气。

  若真是如此,她的罪孽就更深重了,非得将小刀找回来,向他好好赔罪不可。

  于是她坚持独自寻找,在雨露深浓的夜里搜寻,忽地,她灵光一现,想到小刀该不会落在观景池塘里?

  她脱去鞋子,裸足下水,水很冰,她不禁一阵颤抖。

  夜色幽暗,即便用手电筒的光照射,依然看不清池子里,她只好用自己的脚去感觉,细细踩过池子每一寸土地。

  尖锐的石子划伤她的脚趾,流了血,她忍痛继续,慢慢地踩,终于,她感觉到异物,弯腰伸手捞起。

  是小刀!她找到那把瑞士小刀了!

  她兴奋不已,急着想离开水池,一个不小心滑倒,全身湿透,她狼狈地想爬起来,脚却卡进一个凹洞里,动弹不得。

  糟糕!怎么办?

  “救命!救命!”她焦急地呼喊,一面努力想把脚拨出来,反而再次趴跌进池里,喝了好几口冰水,呛咳不止。

  “你疯了!在这里干么?”一道严厉的嗓音响起,跟着,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从水里拖出来。“薛曼侬,你醒醒!你没事吧?”

  她咳嗽,勉力张开眼皮,迎向一张愠怒的脸庞。“之翰……是你。”她偎在他怀里,虚弱地阵阵冷颤。

  他抱紧她。“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会跌进池塘里?”

  “我……找到了。”她微微地笑,摊开一直紧握的掌心。“小刀……找到了,你看。”

  他没看小刀,只是怔然瞪着她,久久无法言语。

  之后,她便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换过衣服,躺在床上,而他就睡在她身旁,握着她忽冷忽热的手。

  她知道自己正在发烧,病毒折磨着她的肉体,令她神智昏沉、全身无力。

  所以他才会陪在她身边吗?担心她无法独自熬过病痛,才这样陪着她吗?

  她好感动……

  察觉她细微的动作,他睁开眼,第一个念头便是确认她的情况。

  “侬侬,你怎样?很难受吗?想喝水吗?”他坐起身子,伸手抚摸她的额头,眉头皱拢。“还是好烫。”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她干哑地低语。

  “我倒水给你喝。”他想下床。

  她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他回过头。

  她没立刻回答,怔忡地望着他,许久,微微一笑。“之翰,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其实你没有那么讨厌我,对不对?”

  他抿唇不语。

  “别生气了,好不好?”她软语央求。“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答应你我都会改,好不好?”

  他神情一凛,半晌,摇头。“你没有做错。”

  她眨眨眼,茫然不解。

  他幽幽叹息,伸手轻抚她苍白的脸颊。“你没做错,是我不好,侬侬,我不应该……那样欺负你。”

  他也知道他之前那样对她,是在欺负她吗?知道她的心因此好痛好痛,都破碎不堪了吗?

  她扯唇,想笑着挪揄他几句,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下。

  “对不起。”他替她拭泪,眼神和语气都是久违的温柔。“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吧,我不会再欺负你了。”

  “好。”

  第5章(1)

  他说谎!

  他还是会欺负她,还是偶尔会惹她伤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只是不再冷漠地对他,会逗她,会与她争吵,会跟她抢点心吃,会把她气得牙痒痒,好想尖叫抗议,却又给她一个灿烂如阳光的笑容,温暖她的心。

  他对她忽冷忽热交替间,甜着、痛着、沉醉着,无法抵抗他矛盾的魅力。

  怎么办?

  她觉得自己不争气,但就是恋上他了,就是眼底心里都是他,就是渴望着期盼着他哪天也像喜欢那个学姐一样,也能珍爱她。

  但是,不可能。

  两年前她乍然领悟这个可怜的愿望或许永远无法实现,于是她逃了,躲得远远的,以为藉着时间和距离的疗愈,能从对他的迷恋中解放,重获自由。

  可惜还是失败了。

  一念及此,侬侬不仅叹息。看着躺着在床上迷糊昏睡的男人,眼眸藏不住眷恋。

  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在爷爷的坚持下,他们办了一场隆重的喜宴,宾客云集,身为新郎的他领着她这个新娘一桌桌巡回敬酒,一杯杯地喝干,不时还替她挡酒,终于喝醉了,回到家时,还得劳动管家和司机合力抬他上楼。

  他醉得彻底,一上床便呼呼大睡,留她独自卸妆、沐浴、更衣,傻傻地凝望他睡颜。

  上回这么看他,是她赴美读书的前夜,她悄悄溜进他房里,向他道别。

  那夜,她自己立誓,学成归国以后,她将不再是那个痴痴爱他的女孩,而是一个全新的薛曼侬。

  这夜,她看着糊里糊涂与自己成婚的他,笑自己也比他聪明不了多少,同样困在一个说谎的婚姻里。

  没错,这是个说谎的婚姻。

  最大的谎言是,他以为这是个互不相爱的假结婚,但她其实偷偷爱着他。

  所以就算只有几年、几个月甚至几个礼拜都好,她希望能成为他的妻子,他的女人。

  “对不起,我骗了你。”她伸手轻抚他透红的脸颊,沙哑的呢喃蕴满爱怜之意。“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一直绑着你的,适当的时候我会放手,如果你受不了我,也随时可以丢下我。这是我们的协议,所以你别担心,我不会死緾着你,而且……也不用勉强自己爱我。”

  他不用爱她,只要关心她就好了,只要他心里有他的存在,她就心满意足了。

  “俊佑说我很傻,但不是那样的。你知道吗?其实这个婚姻是我用心机得来的,是我暗示爷爷以前两家的父母曾经许下我们的婚约,是我给了爷爷这个想法,让他逼我们结婚。”

  话说到此,侬侬轻轻地笑了,自嘲的笑声转瞬便被吸入室内的幽寂中,几不可闻。

  “我很坏,对不对?”她涩涩地问。

  他翻个身,在梦里面咕哝了句什么,她没听清。

  她心弦一紧,看他睡得似乎不舒服,想了想,伸手解他领带,接着一颗一颗剥开衬衫钮扣。

  他仿佛感觉到了,皱眉,抬手徒劳地想挥开打扰他睡眠的人。

  “别担心,我不会吃了你的。”她开玩笑。“只是想帮你换睡衣而已。”他抗议似的呻吟。

  “难道别的女人没为你脱过衣服吗?你应该已经很习惯女人这么做了吧?”她一面笑问,一面费劲地稍抬起他的上半身,脱下衬衫。

  他的胸膛顿时裸露,古铜色的肤色、线条匀称的肌理,她盯着,移不开视线,芳心扑通扑通地跳。

  看来他浪荡归浪荡,还是有定时上健身房锻炼,体格挻不错的。

  看了好片刻,她才猛然回神。搞什么?薛曼侬,你以前没看过吗?别花痴一样盯着瞧!

  她斥责自己,索性闭上眸,眼不见为净,玉手摸索着松开他的皮带。

  要帮一个男人脱下长裤毕竟有点害羞,取下皮带后,她犹豫了,脸颊严重发烧。

  “讨厌!应该是酒喝多了吧?”她拍拍自己双颊,不承认自己是因为羞赧而脸红。“振作点,薛曼侬。”

  她鼓励自己,玉手抚上西装裤腰,找寻裤头钮扣。

  忽地,一双大手擒住她手腕,她惊得轻声尖叫,定定神,这才看清抓她的人是江之翰。

  “你、干么?你、醒了吗?”她不由自主地口吃。

  他没醒,双眸依然紧闭。

  只是出于本能抓住她的手吗?侬侬狐疑,伸出一根手指试探地刮他脸颊。

  “之翰?”

  没动静。

  “喂,江之翰?”她又刮了刮。

  还是沉默。

  她确定他是酣睡着,顿时放下一颗心。“可恶,你吓我一跳。你知道吗—”

  话没说完,擒住她的手忽然往下一拉,她反应不及,跌进他怀里,下巴撞上他胸膛。

  好痛!

  她抚揉吃痛的下巴,挣扎地想起身,可他竟然双手在她身后交握,牢牢圈揽她的腰。

  酒味与他身上的男人味,揉合成教她意乱神迷的恋香,她慌得心跳加速,体内血流一阵滚沸。

  “之……江之翰,你、在干么?快让我起来!”

  “别……走。”他在睡梦里呢喃。

  “什么?”他叫谁别走?

  “不准……动。”

  是在命令她吗?

  侬侬思绪纷乱,不解江之翰为何突来此举。他是不是将她当成哪些一夜风流的对象了?他经常这样在半醉半醒之间跟女人上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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