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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顺着外围先绕了一圈,玻璃大门早就破到只剩下铁框,窗户没有几扇是完整的,有的甚至连窗架都没有,就空空的一个大洞,任由屋后的野草蔓生到室内来。

  这个度假村只盖了四层,一长排的建筑物只有一二楼比较完整,最后一层楼连外墙都只盖一半,只有骨架而已。

  建筑物的外观还未贴上磁砖,总之是一个完成度只有六成的废屋。

  绕了一圈下来,除了在外头的空地上找到车胎痕迹以外,其他都是野草和垃圾;空地中央有一处焦黑的痕迹,似乎有人在这里生过营火,旁边是大量的饮料罐、啤酒瓶和零售包装。

  这附近都是干草,在这里生火实在很危险。蒋宇诚拿出笔记本记下来,决定好好追究责任。

  巡完了外面,他从破门框里钻了进去。

  室内和屋外一样的破败,垃圾杂物更多,空气里有一种腐败的味道。

  他从最高处巡下来。三楼没墙没屋顶,有些地方甚至没地板,所以他没有花太多时间,主要是巡视一、二楼。

  下到二楼,每间空房一一看过之后,来到左翼的最后一间,他停了下来。

  这里原本可能是预定用来做交谊厅,所以空间很大,对面墙角有两张肮脏的单人床垫,和几只睡袋,右手边放了一排的收纳箱,里头看似塞满了杂物。

  正中央那个长条木桌,应该是工人当初施工用的车床没有拆走,现在上头摆满了零食干粮泡面等等,有些便当盒已经放到长虫了,地上全部是卫生纸和垃圾。

  蒋宇诚皱了皱眉,不懂有人怎么能窝在这种老鼠洞里,还自得其乐。

  忽尔,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走到一张床垫前蹲了下来,盯着底下露出一小角的塑胶袋。最后,他把床垫微微抬高,掏出一支笔,用笔端把那小袋子挪出来。

  里头有一点淡淡的白色粉末,他从口袋里掏出乳胶手套戴上,然后食指沾点粉末一尝。

  这绝对不是糖粉。

  他冷哼一声,原来就是在这里搞这些东西!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物袋,把那个塑胶袋装进去,再四处翻看一下,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地上另外找到一张揉掉的广告纸,里面也有白色粉末的残迹,被他一并打包带走。

  喀啰,喀啰。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蒋宇诚轻悄地闪到墙后,探头一看。

  喀啰,喀啰,喀啰。

  那个声音继续响,而且慢慢往二楼移动上来。

  他快步闪到其中一间空房。这间空房没有门,不过他隐在墙旁,除非来人每间房都一一检查,否则不会看见他。

  随着喀啰、喀啰的声音一路接近,他感觉肾上腺素急速分泌,一种昔日准备行动的快感贯穿他!

  该死,他真想念这种感觉!

  那个喀啰声终于来到了门外,他紧紧贴着墙壁,等着那个声音再往下走一点。

  他闪身而出,从后方一掌按向来人的肩头。

  “喝!”来人粗哑的惊吼。

  “荣叔?”蒋宇诚讶然把手放下来。

  荣叔摆出黄飞鸿架势,怪声怪气地怒喝:“你想干什么?年轻人鬼鬼祟祟躲在这种地方,一定不干好事!”

  蒋宇诚满脑袋黑线,这话应该由他来问吧?

  “荣叔,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定睛一看,原来那个发出喀啰喀啰声音的,是荣叔把圆锹拖在地板上走动的声音。

  荣叔狐疑地打量他好久,最后还是他那身象征正义的制服起了功效。老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扬扬圆锹说:“这里有很多坏小鬼。”

  “然后呢?”

  “小鬼做坏事!”

  “是,所以才叫坏小鬼。”然后呢?

  荣叔左右看了看,一脸神秘相,最后悄悄向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蒋宇诚挣扎了两秒钟,最后,他放弃挣扎了,凑到老人跟前。

  “我知道哪里可以埋,警察找不到。”荣叔贴着他耳畔,小声说。

  蒋宇诚慢慢直起身体,神情冷肃严厉。

  “荣叔,我就是警察!”

  “……嗯。”老人家后知后觉地想起。

  “铁锹给我!”他板着脸伸出手,正气凛然。

  轮到老人家的表情变得挣扎。

  “荣叔——”他压沉了嗓音,威胁性倍增。

  老人家顿了一下,终于把圆锹往前一递。

  蒋宇诚把这个危险武器没收,“荣叔,有问题你应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千万不要想自己动用私刑。虽然你是好意想铲除地方祸害,不过你这样做是违法的,到时候我只好把你抓起来了。守法是人民应尽的义务,知道吗?”

  “守法是……人民应尽的义务?”老人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是!台湾是一个法治的国家,奉公守法,人人有责!”他慎重教诲。

  “奉公守法,人人有责……”

  “走吧!我送你回橘庄去。以后你不要再自己过来了,这些飙车族的事警方会处理。”

  “奉公守法人人有责,奉公守法人人有责,奉公守法人人有责……”不知道为什么,荣叔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直到半小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喊响彻云霄,他终于明白了原因。

  “号外!号外!荣叔找到新梗了!”

  第5章(1)

  “你听说了没有?荣叔找到新梗了!”

  “什么?找到新梗了?”

  “对啊对啊,好像是那个新警察教他的。”

  “新梗是什么?”

  “‘奉公守法,人人有责。’”

  “奉公守法,人人有责?”

  “还有,‘守法是国民应尽的义务’”

  “呃,这和之前那句‘知道哪里可以埋’好像差很远。”

  “别说了,总比村长的‘橘庄民宿天天七五折’好吧?”

  “嗯,奉公守法人人有责、奉公守法人人有责……呜,荣叔终于找到新梗了!”

  蒋宇诚知道在这种封闭的小地方,要被大家接受大概需要一点时间。

  他只是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被人接受的原因竟然是——他帮荣叔找到新梗了。

  他盯着天花板。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你发什么呆?”

  几根尖尖的指甲陷进他的胸肌里,他轻震一下。身上的女人娇蛮地瞪着他,十指齐张示意他最好专心一点。

  他懒懒地一笑,手捧住她滑腻如玉的臀,慢慢滑上蜂腰,感受她的肌肤在他粗糙的大掌下滑动的滋味。

  她轻吟一声,在他腰上缓缓起伏,小麦色的肌肤蒙上一层动情的润泽。

  他喜欢和她做爱,也知道她喜欢和他做爱。

  她很早就明白地表示过,若不是看他床上表现优异,她早就老死与他不相往来。

  他欣赏她对自己身体的诚实。她没有意愿活得像个圣女,而且也会实际地去满足这个需要。

  一开始在订定“这种关系”之前,她很明确地要求他不可以同时和其他女人——或男人——有肉体关系,当然她自己也不会。

  “这个和忠贞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单纯从生理卫生的观点出发。”她强调。

  他没有意见。

  其实,说真的,蒋宇诚的爱情生活没有她想像的那么活跃。他太忙了,忙到无法好好地经营一段关系,这也是他们当初分手的主因。

  警察的压力很大,而他的情况又比一般警察的压力更大,很多时候他需要休息和独处胜过需要女友,而一般的女人通常不会理解。

  平心而论王雯玲算适应得很好了。身为一个女朋友,她从未给过他非见面不可的压力,不会要求忙得焦头烂额的他一定要出来陪她约会;当他休假在家时,她会明白他更需要休息而让他去睡大头觉,自己在旁边安静的做自己的事。

  事实上,他真的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人会就这样下去,她会是让他定下来的女人。直到有一天她提出分手。

  “因为你让人太没安全感了。”

  这个理由让蒋宇诚无法反驳。

  他的命确实在刀锋边缘,办的是最残酷凶狠的案件,面对的是最嚣张凶猛的歹徒,每天早上出门都不确定当天晚上还能不能回家,他确实提供不了一般女人需要的那种安全感。

  所以,他没有挽留。

  他们分开之后,他也没有再试着和别人交往。如果成熟独立如王雯玲都无法忍受他的生活,大概也没有几个女人能忍。

  然后他们在一个偶然的场合又重遇了。

  蒋宇诚不太确定她是否开心见到自己,不过基于过往情谊,吃完饭后他还是邀她去附近的酒吧喝一杯。

  他本来以为她会拒绝,但她答应了。

  那天,在酒吧里,喝完第一杯啤酒,她冷静地问他:“你的地方还是我的地方?”

  强烈的化学反应依然存在他们两人之间,几乎是从重逢的第一刻起就在滋滋作响,他们两人都无法否认。

  那一天晚上,他们热情地做爱。距离上一次已经是两个月前,这是他两个月来的第一次,她的反应让他感觉,这应该也是她两个月以来的第一次。

  强烈的肉体吸引既然无法否认,就正视它吧!于是他们有了这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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