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言情小说 > 烽火五:开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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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她发现翡莉具有多深厚的整人功力时,满腔崇拜就转为对费森的深深同情了。

  诺兰在旁边无声地笑。

  可能对勒里西斯、甚至对整个世界政坛而言,这间屋子里最有影响力的人是他的父亲,或是他的母亲,甚或是闪亮新星的他,但是……

  电影明星就是电影明星!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敌得过一个国际巨星呢?

  翡莉娇娇懒懒地一笑,从全身上下每个毛细孔分泌出的性感只要是人类就抵挡不了。「谢了,亲爱的。」她握住米亚的手,倾身轻吻一下她的脸颊。

  米亚晕陶陶的捂着脸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在地球表面。

  「好了,坐吧。」费森拉翡莉在自己身旁坐定,严肃的黑眸在望着妻子时总有一抹闪亮。

  「快点吃!」诺兰把布丁往她面前一推。

  一面对诺兰,她就清醒过来了。

  「对不起,我只晓得狱卒管点名应卯,还不晓得他们也管吃管喝的。」她硬邦邦地拿起汤匙,插进布丁里。

  旁边几声「唔」、「咯」、「咳」的杂音,诺兰瞇了瞇眼,手又盘起来了。

  当他做出这种招牌动作时,米亚还是不敢太惹他,赶快低头乖乖吃布丁。

  妳好勇敢!乐雅偷偷对她竖拇指,她自己就不敢对她大哥太乱来。

  几个男人继续谈起了政治,霍德一如以往能唱反调的一定唱反调,但是有些议题倒是看得很敏锐;思克对政治不感兴趣,但是霍德唱别人的反调,他就唱他的反调;诺兰、费森和阿比塞尔则不管这团混乱,径自聊他们的。

  翡莉、平蓝和乐雅也聊起了各种女人会感兴趣的话题,同时不忘适时将米亚拉入她们的讨论里。

  乍一见平蓝,米亚觉得她有点平凡,可是聊开来之后,才发现这位姊姊自有其刁钻之处。

  菲雨细心地关切着米亚的情况,时不时和丈夫交换几句夫妻间亲昵的低语。偶尔男人们争执不下,就插几句话把焦点转开。

  这时旁边的保母区突然响起一阵尖尖的哭叫声,乐雅的女儿在她的婴儿椅上愤怒地扭动着,不知道在闹什么。

  「怎么了?」乐雅回头问。

  「小姐不肯用自己的儿童汤匙,她想要用大人的汤匙吃饭。」保母为难地道。

  小女婴松溜溜的黑发配上樱桃红的脸蛋,玫瑰花瓣般的嘴唇,可爱到了极点。

  那双圆圆亮亮的大眼睛下挂着一滴可怜兮兮的泪珠,时不时抽噎两下以引起同情心,一干大人看了心都碎了!霍德二话不说,马上拿起手边的瓷汤匙要递给女儿。

  乐雅把丈夫的手按下来,瞪他一眼。「你不要老是宠着她。」她回头警告那个小家伙:「这个大人的汤匙妳会弄破掉,不能拿。妳给我安安分分的吃完之后跟哥哥一起去午睡!」

  没想到这娇美可人的妈咪在女儿心中竟然相当有震慑力,小丫头抽噎两声,看看有没有人来救驾。看了那一圈满是心疼但是终究忍下来的大人,她终于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如愿了。怯怯地看漂亮妈咪一眼,低下头沮丧地吃她的水果麦片。

  「哼,就是不能什么都如她的意,不然迟早要把她宠坏!」乐雅回过头来,满意地点头。

  「噢,妳也知道什么叫『被宠坏』啊?」菲雨打趣女儿。

  乐雅吐了吐舌头,爱娇地偎进丈夫怀里。

  米亚放松地看着每个人,心中有一个意念闪过!

  糟糕,她不只爱上诺兰,也爱上他的家人了。

  第15章

  「我必须去巴基斯坦一趟。」诺兰神情稳健,非常清楚自己该做什么。米亚一直担心恐怖分子会攻击得到核子弹头的人以取回武器,她却忽略了一点:这是她以个人的眼光来看。

  当武器是落入一国政府手中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个恐怖组织通常不会冒着被一整个国家的军队围剿的危险,去攻击那个国家的军火库、除非是战争期间。这就是为什么恐怖分子大多是透过黑市去购买核子武器,而不会浪费时间去攻打政府军。

  勒里西斯在国际间也一直不是恐怖分子的主要目标,因此,一开始诺兰就知道,比起索达那方旧战犯,恐怖分子反而是比较容易处理的一方。

  他只要透过适当的管道,放出适当的消息,让那个组织的人知道核子弹头已正式被勒国政府没收即可。阿比塞尔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头看着儿子。真像历史重演啊!好像十几年前费森也这么来他的书房向他报告过。而且他们两个人,不管任务是什么,背后的原因倒是有志一同,都是为了女人。

  一如以往,他从不质疑长子的任何决定,他只是很好奇。

  「那个女孩对你很重要?」

  「……这件事也牵涉到国家安全。」诺兰有点不爽地回答。

  阿比塞尔轻笑。

  「我查过了,那个女孩在勒里西斯并没有户籍。」

  「她的母亲是克舍里人,她是个私生女,所以他们从来没有替她报过户口。」

  米亚从来没有受过正规教育。她能读会写,完全是靠母亲和个人的自修,以及有事没事跑到表哥的班级上去旁听。幸好那时授课的老师是一个老好人,对角落里的小影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才能受到应有的教育。

  阿比塞尔嗯了一声,突然问:「你以后有什么计划?」

  诺兰一愣,神情谨慎地望着父亲。「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可能在侍卫队待一辈子,我预计你最多到四十岁,甚至更早就会爬到顶点了,之后呢?你打算转任公职,还是像你弟弟一样在民间企业工作?」

  诺兰没有想到父亲会选在今天突然跟他聊起未来的话题。

  「我还没有想到那么远。目前我很满意我的工作,至于接下来,我想我还是习惯军旅生活,应该会转任军职吧。」

  侍卫队在编制上较为超然,并不隶属于国防部,但是所有队员都受过陆海空相关的专业军事训练,像诺兰就会操纵不同的飞机及船只。

  许多学长离开侍卫队之后,转入其它军种成为职业军人,诺兰认为自己应该也是如此。

  阿比塞尔往后一靠,深深注视他的长子。

  任何男人都会以有这样的儿子为荣。他的儿子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独立,自主,富有责任感。

  思克的未来是相当明确的,虽然外表像个公子哥儿,其实他最爱的是他的植物研究,将来或许会成为一名学者。诺兰呢?几乎是从小诺兰就被视为他的接班人,因为诺兰跟他走的路最像。但阿比塞尔却认为,这个大儿子其实本质上和自己完全不同。

  他曾经告诉过菲雨,他不是英雄,也不想当英雄,是时势将他推往这样的道路。如果他的人生不曾起波折,依照他大学时的懒散性情,他很有可能变成像思克那样的男人。

  很多人都说思克像菲雨,其实阿比塞尔明白,思克才是真正像自己——那个大变未生前的阿比塞尔。

  至于诺兰,这个外人眼中最像他的长子——阿比塞尔承认,这个大儿子很多时候让他搞不懂。

  例如念军校,这件事从来不是阿比塞尔的意思,是十岁的诺兰有一天突然跑来,很认真的跟他说,他将来要当军人。

  阿比塞尔不晓得他儿子是哪里来的主意,但他从不干涉他们的决定。既然诺兰要当军人,他便让他进了军校。

  阿比塞尔有时会想,诺兰选择从军,是因为他自己真的向往军旅生活,或是他觉得这个家里必须有一个儿子继承父亲的脚步?

  「你满意你目前的人生吗?」阿比塞尔再问。

  「当然。」诺兰不懂父亲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疑问。

  「如果你的父亲不是阿比塞尔呢?」

  诺兰霎时懂了。

  一股暖流流过心田。

  一直以来,他总是被拿来和他父亲做比较。很多人都说「将门虎子」或「虎父无犬子」,但事实上,有一个阿比塞尔当父亲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记得他刚上军校不久,同班同学就有人喜欢挑衅他:「你还不是靠你爸爸才能进得来!」

  他若表现良好受到嘉奖,因为「他是阿比塞尔的儿子」。

  他若表现不理想,可见「阿比塞尔的儿子也没什么了不起」。

  所以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除非他选择和思克一样远离公职,否则他只会不断地被拿来跟他父亲做比较。

  这个世界上能比得过阿比塞尔的人本来就不多,这是他生为一个儿子的骄傲,也是他终生的压力。诺兰不是没有接收过来自上级或同僚的偏见,但是他都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一再的向那些人证明,而且从不曾在家人面前抱怨过一句。

  他不希望父母知道他的辛苦,原来,父亲其实一直明了。

  为此,诺兰深深感谢他的父亲。

  因为阿比塞尔从来不曾用任何方式介入过——阿比塞尔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袒护只会让儿子的处境更尴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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