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她应允长伴身侧,来到他身边,今晚好不容易才将杂务尽数摆脱,他原想两人好好用顿晚膳、说说话、听听她出来大岛的心底想法,哪里晓得事情会走乱至此?
唉,他没想凶她。
“大香……”再唤,唤声若叹息,凶相整个儿驰瘫,当真莫可奈何。
花夺美芳心一抽,不由自主掀欧俏睫。
当盈盈眸光对上男人深黝双目,她暗暗咬唇,心底不禁随着他那声低唤幽幽叹气了。对这男人,她确实不争气,尽管玩他、闹他、逗弄再逗弄,却没法太狠心。
她不够狠心,有失楼主浪荡春江的“风骨”,却又觉得男人要是肯一世以赤诚之心相待,失却那样的“风骨”倒也不蚀本。不蚀本呀……
朱唇轻掀,花夺美正要言语,横搂着她的雷萨朗突然间身形一闪,抱她避进较密的紫林子深处。
她不明究理地转了转眼珠,下一刻,耳中已捕捉到声响——
紫相思林里除他俩以外,尚有另一双男女,且正朝这方移挪。
女的脚步踩得略急,像是受够似的陡然顿住,转回身瞪着尾随在后的男人。
“巴洛大爷,你还跟着我干什么?”似恼得不轻,又极力要持静,语气不太稳“我都按你意思先在紫林边的石屋换下湿衣湿裙,也系了披风和兜帽,阁下还要如何?”
女子一发话,避在林子内的花夺美眸底湛亮,认出那微恼女嗓的主人竟是两颗钟前才遭她“欺负”的温婉姑娘——陆丹华。
至于那个名叫“巴洛”的冷肃汉子,身形顿长精劲,黝黑褐发,亦是当初追随雷萨朗闯天下的西漠男儿其中之一。
丹华妹子跟巴洛……花夺美的小脑袋瓜动来动去的,努力从林问寻找缝隙,想把那对男女看得清楚些。
巨掌按住她妄动的臻首,另一臂将她搂得更紧。
花夺美扬眉瞪人,制住她的男人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细眯着双目要她安分。
她丽眸也随即细眯,不及回击,巴罗低沉的嗓音已传出——
“我送你上去。”
“不用。那段石梯小径我爬得很习惯,用不着谁送。”
“我送你。”
语气沉静坚持。感觉说这话时,他老兄脸上该是面无表情。
结果姑娘斗他不过,恼得拂袖而去,冷峻寡言的男人亦再次拾步,不发一语继续跟上去。
紫相思林里恢复了幽静,林中望出去的霞红皆染淡紫,满天奇丽。
翠铃般笑音忽而在林间逸开。
雷萨朗放松搂抱的力道,垂首看向怀里人,女人笑得双颊嫣丽,像是与他一笑抿恩仇,不跟他继续赌气了。
他摇头叹气,亲亲她眉心,横抱她举步要走。
“别。等会儿再过去,让他们先走。”花夺美笑着制止,颊贴熨着他左胸,如猫儿撒娇般蹭啊蹭。
雷萨朗闻言略顿,眉尾淡挑,步伐却随即调往另一方向,一会儿已来到紫林边的石屋。
这石屋虽小,五脏俱全,桌椅床榻什么都有,木柜里还备着好几套干净衣物,男女皆有,连鞋袜都摆了好几双,是陆丹华让人打理的,专给主爷或夫人泡完冷泉后,有需要的话可就近在此整理衣装。
看样子,那姑娘该是疾奔入林后遇到巴洛,不知巴洛使什么强硬手段押她进石屋换衣,然后姑娘虽屈服了,却恼得欲骂骂不出,最后恨恨走开,他又厚脸皮跟随,才有方才林中那一幕啊!
被放落在床榻,瞥见石地上有水印,她唇角翘起。
“原来巴洛那家伙看上丹华妹子了,嗯,好得很。”连连颔首。“好得很!”
“你想做什么?”不太妙!雷萨朗从柜中抽出净布擦拭她的湿发,瞥见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又瞥见她闪烁的瞳底,虎背瞬间一拨,颈后莫名泛麻。
“看你半点也不讶异,该老早就晓得巴洛喜欢那姑娘,是吧?”不答反问。
雷萨朗撇撇嘴。“嗯。”
“那么……丹华倾心于你,你也是明白的?”她问地平平淡淡,音嗓无明显起伏。
他为她拭发的动作一顿,拿开巾布,黑黝黝的眼俯视她,瞳底有异芒。
她笑了,蚕蛹身子难得温顺的静蜷着,毫不避开他迫人的凝注。
“女儿家的心事很容易瞧出来的。”
“可惜你瞧错这一回。”圈住她润颚,峻脸再逼近,灼息烘暖过来。
“是吗?”犹然含笑。
“丹华内心真正喜爱的,她自己还没看清。”
“真是这样吗?”
她问得好故意,心里其实早同意男人所说的。
所以,此时的她才会感到欣悦,暗自松了口气。
该她的,她谁也不让,除非她的男人心已不属于她。说实话,她喜欢丹华那个姑娘,但是,倘若丹华对雷萨朗执迷不悟,她下手也不会太留情,那温婉姑娘总归要伤心。如今倒多出巴洛这家伙,让她重瞧清形势。很好,有趣有趣,愈来愈能放手玩玩……
第5章(2)
她“很故意”的疑惑反问已彻底惹火面前男人。
雷萨朗猛地朝她压下,不再由着她耍弄,以唇火热无比地封堵她的呼吸。
“雷萨朗……”甫起唇,他的气味整个漫进,在她柔嫩芳腔中肆虐,她先是由着他蹂躏,后又热烈地反击回去。
裹腹娇躯的长巾被急切扯开,她浑身泛香,两手也急切往男人身上不断摸索、拉扯、抚弄,想把他变得如她一样赤裸裸,毫无遮掩。
“雷萨朗……”一而再、再而三低唤,唤声中似揉着隐晦浓情,她十指探进他微松密发里,笑得真像只偷腥的猫儿。
他唇回到她发烫脸容,大手仍在那人眮体最柔软的地方造孽。
“嗯哼……我记得……那一年也是在紫相思林里,你跟我……你跟我说了一个西漠古老传说……紫相思树若用男精和女/yin共同浇灌过,开出的花将有自主生命,是迷情的花精……”放纵回吻,她幽幽笑,喃喃吟哦,极近、极近地望入他深黝无比的眼底。
“江南那一片紫相思林长得真好,你为我种下,我们一起浇灌……”
她蓦地抽气,男人的悍火猛烈灼入,他冲撞得极深,把娇柔与刚硬的两具裸/躯瞬间合而为一,紧紧相连在一起。
她晕晕然,又喘又昏,胸脯起伏不定,想再次瞧清楚他,丽睫甫掀,感觉巨掌忽地托起她的臀与后腰,他竟托抱着她立起,教她一双玉腿不由自主圈紧他的腰,藕臂揽住他的粗颈。
“……雷萨朗?”他打什么主意?
他表情透邪,唇舌依旧纠缠着她,边吻边跨出石屋。
“你……唔唔……啊……”他每跨一步,她就抱他更紧,每粒毛孔都泌出香莹热汗,与男人的体热和汗珠交融不分,连神魂都濡染在一块儿。
雷萨朗把她压在尚留夕阳余温的柔软草地上,他们被紫林包围,而她则紧紧包围了他。
“大香,这片紫相思林……一定比江南那片更美、更好,你信吗?信吗……”
她信。
他亦信。
因为紫林幽灵他俩爱/yu情缠的浇灌,野合的汁液盈溢而出,滑落,渗入泥土里,成为芬芳的滋养之物,而明年将开的紫相思花,将朵朵绝美,朵朵皆是迷情的花精……
她把楼取作“飞霞”。
南洋大岛上的“飞霞楼”。她花夺美依然是“飞霞楼主”。
这栋搂中有她来此之后亲自挑选的婢子十二名,三楼所在是楼主独数的香闺,一、二两层楼她则与婢子们随意使用,如同在江南“飞霞楼”与七十二妹“胡混”的日子那般,时时拉着婢子们东聊西扯、学些当地方言,要不就煮茶抚琴,或向懂得弹奏吕宋国传统乐器的婢子学新玩意儿,连掷骰子、推牌九等等伎俩也全拿出来切磋琢磨,以求“教学相长”也。
建在崖壁上的南洋“飞霞楼”,一边是岩壁,另一边连接的确实一大片温柔起伏的草坡,东侧坡地依着地势建有大宅第,为雷萨朗底下那票兄弟居住之所,后来那群西漠汗子中有几个找到知心爱侣,遂搬至外头购地筑屋、另辟爱巢,目前住在东大宅的多是光棍王老五。
若往东大宅里寻喝酒、比武、跑马的对手,那可比比皆是。花夺美进去过几回,倒是设在里面用来对打的大武场和几处小武场,只要那些汉子没出岛,几乎日日有比试,近身搏击、摔角、各路无数对打等等,花样百出,这还不包括草坡上的骑射和赛马。
总之,闲暇生活虽较几年前安逸不少,可大小汉子们该锻炼的武艺也没落下。
见一群猛汉光裸肌肉纠结的上半身,在武场上挥汗搏斗,实在好养眼、好心花怒放……噢,不能笑得太外显,许多事情暗着来,瞒着那些男人偷偷干,才能把美美的眸子继续“滋养”下去啊……
不过话说回来,仍与她安安稳稳处在“彼此认定”状态的男人,赤条条遮掩的身躯相当养眼,不只养眼,用起来更是“此物只应天上有”的滋润,尝起来教她阴阳调和、无比强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