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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儿,你已经好啦?”

  江梨儿点点头。“是。”

  林味荣摸摸她的头。“这样也好,你脸色好多了。”

  江梨儿将花露水递给林味荣,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林味荣又道:“这阵子多亏你那朋友每天送花露水来。那孩子气宇轩昂,长得不赖,是个好孩子。”

  听到这里,江梨儿的心暖了。他真的每天送水来呢。

  看到江梨儿的表情,林味荣暧昧的笑道:“有空带去给你娘瞧瞧,她一定会满意的。”

  闻言,江梨儿的脸都红了。“舅舅,你别胡说了。”

  大少爷才不会喜欢她呢,他总是对她生气……那么……他为什么要帮她呢?他明明就讨厌她的呀……

  这一切,真的太奇怪了。

  贺斐忱远远地瞧见那个不知道要保重身体的傻丫头,病才好,就急着出门送水了。

  那么他呢?一想到她是这样认真过活,他忽然觉得自己该振作了。至少,该认真的想一想,今后,他要怎么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第6章(1)

  贺家大少爷接管了家中的生意,不再是玩票性质的东一点,西一点,非但改了过去不可一世的习气,反而开始认真的学习。对于这样的改变,老太爷和老爷,心里都是满意的。

  “我就说该给他讨房媳妇的。”贺文祥对儿子说。

  对于父亲的教诲,贺君豪是绝不会有意见的。

  加上贺曼忱这些日子也变乖了,难得两个败家子同时上进,贺家真的是喜上眉梢。

  可,秀红丫头却不以为然。打从江梨儿病好后,大少爷便不曾踏入园里,这样怎么可能好呢

  江梨儿也有点失落;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告诉自己,反正,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不懂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因此,等秀红离开之后,她再一次拿着绣篮开始绣了起来。

  自从江梨儿病好之后,贺斐忱便到家里的店铺帮忙,原本就不会有交集的生活,现在更是越离越远了。

  可,无论多晚,每一天,当他回房前,他总要到她门前晃一晃。

  有时,灯还亮着,他便烦恼她的身子是不是撑得住。有时,灯灭了,他又有点感伤。是因为年少不懂情伤,才懂情伤,心就开始苦涩吗?想见她一面的心情与日俱增,但总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还没有资格见她。

  为什么呢?他想不出原因。然后,日子就这样又过去了。

  这一天,当他站在园口,发现江梨儿房里的灯灭了,正想走开,下一刻,门开了,搬着篮子的江梨儿从里头走了出来,她在小池边的石上坐下,然后拿出红缎、绣线,开始缝缝补补。

  贺斐忱扬眉,不解地听着三更的鼓声。这些日子,她这么晚睡,就是为了做这些女红吗?他想着,一面陪着她等,可等了又等,她还是绣个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已经很晚了,她到底要做到什么时候?他快快走过去,道:“小梨子,你为什么不在屋里做?”

  江梨儿没回头,顺势道:“因为会浪费灯油啊。”总不能以为住在这里,就能够毫不迟疑的浪费吧。在家的时候,她和杏儿也常在月下工作的。

  说完,她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这声音……莫非……她怕怕地抬头,果然对上了那个人的眸子。可这股惧怕里,竟含着一点点欣喜,就好像是红玉楼的招牌辣豆瓣,前一刻还呛得让人掉泪,下一刻竟在嘴里回甘。

  这丫头在说什么?“灯油有什么了不起?着凉受寒才麻烦呢。你身子才刚好,不要逞强。”成都的夜里凉意颇重,一个不小心马上就生病了。

  贺斐忱走近,低头,瞧见她正在做的事。“这是什么?”

  江梨儿憨笑。“新娘子的红盖头。”不晓得为什么,她心里除了害怕,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没想到她这样积极就是为了做这档事。贺斐忱啐了一口。“你就这么想嫁入贺家?”他话说得无温,可心里却甜了起来。

  江梨儿一愣,嫁入贺家?他在说什么啊?她抬头望他一眼。“啊?”

  说的也是,这是给新娘子用的,难怪他会误会。但是,这是工作,她不会有怨言。“这是梨儿答应爷爷要帮忙的。”

  那眼神既无恨也无怨,反而似是疑惑。收到这种讯息让他着实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帮忙?他想起她的身世,爷爷跟她之间一定有什么约定,可是,是什么呢

  江梨儿没回答,只是匆匆站起来。

  “糟了,快来不及了。”

  天就快要亮了,再不收集露水就要来不及了。

  只要想到正在生病的母亲,江梨儿就顾不得什么害不害怕了。她急急地把绣篮放回房里,拿出收集露水的竹筒,匆忙地往花园里去。

  贺斐忱当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她就是这样,永远活得好匆忙,但也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这些日子自己为何不敢见她。因为除非自己也活得很认真,过得够充实,否则,他根本不敢在她面前出现,他不想让她瞧不起。

  是吗?原来比别人努力、比别人认真,不是为了他微乎其微的好胜心,而是为了得到她的认可,当一个就算站在她面前,也不会感到愧疚的人。

  小梨子呀小梨子,她在他心里早已经有了无法取代的地位,可,要到什么时候,她才会走到他身边来呢

  贺斐忱想着,再回神,江梨儿为了想要接住栀子花的露水,居然踩在石头上,一步踩空,眼看就要掉到池里了。

  见状,他的心都拧了,想也不想的就飞身过去,一手抱住江梨儿,一手接过掉下来的竹筒。贺斐忱正想开骂,但江梨儿笑了,她笑得好开心。

  “幸好没事!”她抱住竹筒道:“要不然今天就没药引了。谢谢您,大少爷……”说是这么说,但一面对他,最后的收音又变了调。

  贺斐忱当然瞧见了,可是对于她的态度,他已经很习惯了。习惯?他居然习惯了?他无奈地放开手,这丫头细细瘦瘦的,根本就没几两肉,抱起来连点感觉也没有。“小梨子,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娘,可你的安危也很重要,这样轻率太不智了。”

  江梨儿低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他似乎不像在骂人。

  她没答话,他就当自己没说。“回房里拿件披风。”

  江梨儿这才抬头,不解的望着他。

  那双眸子多好看呀!什么时候会在里头瞧见自己的影子呢?贺斐忱一边叹气,一边解释:“你要去美味食坊吧?我送你去。”

  她愣住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还以为他很讨厌她的。他总是说很难听的话,总是跟她生气,可是,他却一直帮她。她生病的时候是,现在也是。望着他,她的心茫然了。

  “快点。”贺斐忱又道:“天已经亮了。”

  说的是,杏儿应该快到了。江梨儿点点头,快步回房。

  成都城里什么都有,没什么新鲜事。

  江梨儿当然见过马,也有好几次差点被马给踩死。那时她还小,常常在街上钻来钻去,要不是福大命大,早就没命了。可是,这是头一次,她居然坐在马背上。

  风儿呼呼地在耳边吹着,熟悉的街道在两旁奔驰而过,这些平日她要花好多时间才能走完的路程居然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到达,而且还不用气喘吁吁。她真的好惊讶!如果可以,也许她也该去买匹马,然后,买辆马车,

  娘和杏儿就不用整天走路,她们一定会好开心。

  贺斐忱低头,发现江梨儿那双漂亮的眼又失去焦距,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就像采花露水时一样笑咪咪的。为什么她对任何人都能够笑嘻嘻的,唯独对他却是又惊又怕?难道就因为他一开始的恶行恶状吗?果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不,他在想什么呢?他和小梨子才不会这样,就算她心里有什么不快,他也要用尽心力,让她改变先前的想法。

  一面想着,贺斐忱拉紧缰绳,停下骏马,江梨儿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往前晃去,她还以为自己就要落地了,但贺斐忱更快地揽住她。“小梨子,该回来了。”他唤回她的心神。“已经到了。”

  待他将江梨儿抱下马,她还愣了一下,靠在他的怀里,她的脸都红了。

  她是在干什么啊?怎么一直胡思乱想?娘说得对,人一旦闲着,就会出事。

  她这些日子在贺家实在太闲散了。

  江梨儿快快地推开贺斐忱,将装了花露水的竹筒拿进美味食坊,门口已经排了几个早到的客人。

  “五舅!”

  林味荣看到她,马上笑了。“梨儿,你来啦。”

  江梨儿点头,将竹筒拿给林味荣。“不好意思,今儿个晚了。”

  林味荣一向疼爱江梨儿,那舍得苛责。“怎么会?我说你倒是早了。”

  他看看街角的男子。“真是个俊小子。你啊,也别当差了,这样好的人,生病的时候肯为你送水,这回又送你来,早点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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