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
虞飞鸟点点头,「好吧,那你要快点过来,我会泡好姜茶等你。」头有点晕了,进去等。
姜茶?那是她自己需要的东西吧。
「嗯哼。」人还卡在柱子间,封士泉只能看到她离开阳台的身影。
可恶!左脚快动呀!
然后又过了十分钟——
「你还不打算过来吗?」等半天等不到人,虞飞鸟又晃了出来。
都过了半个小时,他的四肢逐渐麻痹,再这样下去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老天!他可不想英年早逝呀!
「不用妳管,这里空气好。」封士泉还在嘴硬,心里则是对自己的处境自怨自艾。
她靠近他,用手指戳戳他跨在她家阳台上的那只脚。发麻的脚禁不起她这样的刺激,当场令他冷汗直流。
「干什么?!」他怒吼。
她知不知道他随时可能因脚失去知觉而从六楼像一团肉块摔到一楼?
「我是想说你都站了这么久腿会不会酸呀……」虞飞鸟嘟起嘴,不懂他为何火气那么大,难道她又忘了控制力道,戳太大力了吗?
「废话!」封士泉火大的打断她的话。
岂止酸,都快没感觉了!
「那你要不要到我家的阳台来呼吸空气?我想应该跟你现在这个高度呼吸到的空气差不多。」捧着姜茶,她边喝边问。
这个可恶的女人……难道要他承认自己是因为胆小不敢跨出那一步吗?
封士泉别开脸拒绝回答。
「咦?那是房东太太吗?」虞飞鸟指着底下的人问道。
他反射性往下看,这一看不得了,第一次看勉强还能承受惊吓,第二次看就——
「呃……」抱着柱子过久已经僵掉的手臂终于无力支撑,他两眼一翻白,整个人往后倒,缓缓投向地心引力的怀抱。
嗯,有风。
感觉脸颊边吹拂而来一阵微风,虞飞鸟向右看。
封士泉的身躯像一道黑影擦过她的发梢,眼看就要往下坠——
「嗄!」出于直觉反应,虞飞鸟伸出手一把将他捞起。
呼,幸好抓住他了,差点把她吓死。
「啊咧咧。」没想到他还挺轻的嘛。
「啊——」一道拔高嗓音的尖叫使虞飞鸟手一滑,几乎抓不住封士泉。
「嗯?」怎么了?
虞飞鸟四处张望,不解尖叫声从哪来,低头一看,原来是房东太太抬头看到这一幕,跟封士泉一样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糟糕,吓到房东太太了。
虞飞鸟吐吐舌,赶紧将封士泉拉进阳台,因为感冒,着实费了她不少力气。
经过方才那一吓,他完全昏了过去,她轻拍他的脸颊,唤道:「崔士,吃早餐啰。」
封士泉一动也不动。
虞飞鸟骨碌碌的大眼转了一圈,听说把感冒传染给别人会好得比较快……
「崔士?你有听到吗?」她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在他耳边问。
昏迷中的封士泉似乎感到一阵恶寒,打了个冷颤。
察觉细微的震动,她反应迅速的跳离开他身旁,就怕他一醒过来先巴她几下。
过了几秒钟,她确定封士泉没有清醒,她又悄悄靠近他,在离他只有一步的距离,嘟起小嘴准备完成偷亲大业。
崔士耶!她的偶像,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能放过?!
「啾、啾……」让崔士跟她一样感冒,这样他们就算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没错。
昏迷中的封士泉感觉右方一直有股无法忽视的寒冷,让他的寒毛全肃立起敬,脑子好像有个警铃狂敲要把他叫醒,于是,他醒了。
一张开眼,就看见那个对他性骚扰的女人跪坐在他身侧,正要玷污他的清白,想也不想地,他伸出两手用力一推——
砰!
力道过大,虞飞鸟的后脑杓撞上阳台的玻璃窗。
「糟糕!」巨大的声响,封士泉大感事情不妙。
她是个病人,被他这样一推不会挂了吧?虽然多数时间里她都让他气得想砍死她,但用想象力杀她已经足够,他并没有真要她死的意思呀!
「喂……」呃,她朋友说她叫什么来着?「啊!来福?」
等等,好像不是,他记得是一个很像狗的名字,但笔画似乎没那么多。
「嗯……」他揽眉思考着,「小白?老黄?」
听起来也不像……
「不是,是阿飞啦!」她根本没昏,只是很痛,一时闭上眼而已。
揉揉后脑杓,虞飞鸟不满的嘟起嘴。
猜了那么多都没猜到,人家她可是记得他叫崔士耶!
见她没事,封士泉立刻放开她,「没事装什么死。」
「我哪有装死?是真的很痛呀!都肿起来了,你帮我呼呼。」
「呼妳个头啦!」封士泉大掌一挥,眼看又是一个巴掌要赏在她脑袋。
「哇呜!」被打成性的虞飞鸟也很天兵,没想到要阻止他的攻击,只是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最近她摸头顶觉得有个越来越大的凹陷,想必是他的杰作。
她缩成一团,两手抱住头,小脸泛着红晕,看到这一幕,封士泉怎么都打不下手。
她生病的时候特别需要人陪,没有人在她身边她会笨……
瞧,她眼角还泛着泪光咧!或许,他对她是太严厉了。
收回手,他率先踏进屋里。要他说对不起是不可能的!
没等到预料中的痛感,虞飞鸟悄悄张开眼睛,他早已晃进她家客厅,姿势优雅的坐在她最喜欢的那张椅子上。
封士泉像在自己家中般自在毫无拘束,环绕了四周一眼。
没想到那个连手帕都可以繁衍出异次元空间的天兵女,房间还满干净的,虽然有些书籍杂志散乱的放在桌上或地板,但整体上来说算是整齐了。
大概只有手帕是她的罩门吧.
而这厢,虞飞鸟想的却是完全不相干的事。
那是她最喜欢最喜欢的位子!
上面还有她打翻的咖啡味和三天前吃的饼干屑,是个不容侵犯的神圣领地,绝不可能让给外人!
「不行不行,那是我的位子。」她立刻忘记刚才差点被巴的事,跑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臂膀,腾出一手指向地上一块坐垫,「你坐那里。」
瞟她一眼,封士泉嘲弄地问:「妳凭什么认为我会听妳的话?」
他是客人耶!虽然不是从大门走进来的,但终究是客人,客人岂有坐地上的道理?
「凭这里是我家。」虞飞鸟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如果是其它事情,例如杯子或是碗盘,她都不介意让他用她的,但就是这个位子不行!这张椅子只有她在上面吃喝拉撒过,也只有她能在上面放屁,不能沾上其它人的味道。
「我是客人。」他轻轻松松堵回去。
「所以我是主人。」就得听她的。
脑海里闪过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封士泉扯了她一把,下一秒她安安稳稳的坐在他大腿上,他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样就没什么好吵的。」
怦怦!
她好像听到心脏加快速度多跳了两拍。
虞飞鸟一手按上心口,沉默不语。
是因为发烧头脑不清楚的关系吗?他的体温不只让她昏沉的脑袋无法思考,连心脏都怪怪的直跳。
封士泉挑眉,原来用这种招数就可以让她安静呀,他记下来了。
「想不到妳还挺轻的。」瞧她看起来圆润圆润的娃娃脸,四肢却很瘦长,抱起来没什么重量。
不知为何,她整个人充满神秘跟怪异的感觉,了解她就像深入亚马逊丛林探险一样,随时可能发现新奇的事物。
神经重新接上,虞飞鸟的开关重新被打开,「你也很轻呀!」
他眉间打上几个皱折,「妳怎么知道?妳又没抱过我。」
「嗯,我是没抱过你,」虞飞鸟径自在他身上调整个较舒服的姿势,「但我知道。」
封士泉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在体谅一个病人,暂时忍让她的撒野,但下不为例。
「妳在杂志上看过我的基本数据?」他没忘记她是他的迷。
「NO, NO。」头枕在他的胸膛上,虞飞鸟摇摇首,「我亲手量过。」
她边说边伸出十根指头,一缩一放的,简直就像个变态。
「什么时候?」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刚刚抓住你的时候。」她露出一抹邀功的笑容,「你刚刚差点掉下去,是我把你救起来的喔。」
「妳把我救起来的?」她说什么?他好像听错了。
对了,他刚才确实是晕了过去,只不过一睁开眼看到是她,情况立刻被牵往奇怪的方向,让他忘了自己差点丢了小命的事。
虞飞鸟回想起先前的情况还心有余悸,「刚才好险,你要是快一步掉下去,我可能就抓不到你,然后你就会像早餐店里涂了西红柿酱的汉堡肉,黏在底下的马路上。」
听她的形容真的很恶心,但那不是重点。
「妳说妳抓住我?」有没有搞错?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身,怎么可能会被她这个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女人抓住?更别说掉落时还有重力加速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救他?天大的笑话!
「对呀。」她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