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留一步的距离?」那一步他还是很介意。
「如果以地球一圈来比喻完整的话,那是我替你预留的呀!」用手比出那段短短的距离,「我猜你大概喜欢我这么一点,所以剩下的就由我来补齐啰!」
他总嫌她是怪咖,嫌她笨或是做错事,如果他这么嫌她仍有点喜欢她的话,这段距离就是她假想他「喜欢」的程度。
对于她不同平常的思考模式,除了惊讶外,也让他贴近她心底的想法.
乐观如她,原来在面对复杂的男女关系时,意外的把自我价值贬得很低,又没自信。
「不。」他坚定的摇头,「我的喜欢没那么少。」
虞飞鸟搔搔头,腼腆的傻笑,「那……两步?」仍是保守估计。
「不是。」他继续否认,同时迈开步伐。
小呆子没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离开垦丁大街漫步在回民宿的路上,从垦丁大街到船帆石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这样的距离有了她的陪伴,变得不太漫长,他甚至感觉有点近。
「三步?」她追上他的脚步,在他身边打转。
「不止。」
「那到底是多少?」虞飞鸟的语气透露出少见的心急。
「妳慢慢猜呀!」偏偏他打定主意搞神秘。
「咦——」她发出习惯性的抗议声。
封士泉闭上的嘴如蚌壳般紧密,嘴角勾起轻笑。
有多少?就是她的距离再多一步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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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说他们是情侣,也真的不太像。
大部分时间封士泉会被虞飞鸟气得咆哮怒吼,但很快又会在她的单纯笑容下放弃和她做争吵……喔,不,根本称不上争吵,因为她不是会和人吵架的人。
而且她说是女仆还比较像。
「好渴。」
冰凉的饮料马上送到他身边。
「好热。」
任劳任怨的扇子对着他轻搧。
「走了一天,腿好酸。」
每天搬书略嫌粗糙的手在他的腿上捶捶打打。
「小力点。」
接到抗议,她即刻改进。
「电视。」
声控机器人马上按下遥控器。
封士泉让她服侍得舒舒服服的,但虞飞鸟也忙得很甘愿开心就是了。
整体看来,他们真的不像情侣。
电视节目找不到一台好看,最后他停在播报新闻的频道。
半个小时后,封士泉说出自己的心得。
「台湾的新闻就跟连续剧一样有看头。」光是政治议题就够多报导了,其中还穿插着社会时事,影艺圈的绯闻,最厉害的是新闻主播仿佛都能串连这一切,才真是令他佩服的地方。
「小咏也是记者耶!」虞飞鸟边捏他的腿,边指挥他换到有魏咏然的那台。
正好进了一则社会新闻,两个人静静的看着。
「目前记者所在的位置是××医院,封氏企业总裁封苍征的妻子遭绑架的消息经过警方证实,确定人质已平安获救……」
「姓封,跟你同姓耶。」虞飞鸟只注意到这件事。
「嘘!」封士泉皱眉,目光紧盯着屏幕。
他怎么不知道封苍征结婚了?妻子?是谁?
回忆跳到之前他曾拨过一通电话给封苍征,接电话的秘书好像有说要帮他接总裁夫人,那时他直觉对方是在跟他开玩笑,毫不犹豫的反驳,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等新闻报导告一个段落,虞飞鸟继续发表自己的感想,「绑架耶,还好平安无事。」
他则是愁着一张脸,搞不懂新闻的内容。
封苍征真的结婚了?怎么没人跟他说?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他的手机.
「哈啰!」他心不在焉的接起,心思还绕着那则新闻打转,同时切换频道想看看其它新闻台是怎么报导的。
「苍征?……垦丁……回去?现在?……」
电话那头的人就是刚才新闻里的主角之一。
虞飞鸟安安静静的听着,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慢下来。
「嗯,好。」最后封士泉不知道答应对方什么后,才挂掉电话。
「怎么了?」他的表情比接这通电话之前更糟糕。
封苍征要他立刻回台北,但他知道小呆子还没玩够,若是现在就回台北,她绝对会很失望,但丢下她一个人在垦丁,他又会担心,于是二选一的问题又来了。
「妳还想玩吗?」考虑许久后,他还是想回台北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出事了吗?很重要的事?」从他的表情她这么猜测。
封士泉沉默地颔首。
得到答案,虞飞鸟二话不说收拾行李,并打电话给柜台准备退房。
「妳要回去?」他不敢置信,毕竟昨天才听她说还有哪里好玩,哪里没玩到,这趟她期待已久的垦丁之旅没玩遍所有好玩的地方,她绝不会离开,现在却……
「垦丁随时可以再来,你的事比较重要。」
哈!果然是他乐观的小呆子,连发生什么事都不过问,便义无反顾地要跟他回台北。
封士泉激动的抱住她。
「有妳真好,小呆子。」
不敢用太大的力道,虞飞鸟轻轻的拥紧他,在他耳边低语说:「除了小呆子三个字,其它的我都很开心。」
低低的笑声不可抑止的从她肩头窜出。
她不知道的是,他从好久以前就偷偷这么称呼她。
他的小呆子,虽然老做出会让他气得牙痒痒的事,但在重要关头却很体贴。
选择她,果然没错。
第九章
封士泉和虞飞鸟从垦丁被召了回来。
当他们风尘仆仆的直奔医院后,立刻被大批记者的阵仗给吓傻了眼。
「咦?大家都知道你要来吗?」
大热天里还戴着一顶草帽,再加上遮住半张脸的太阳眼镜,站在十几公尺外的虞飞鸟,疑惑的看着那人山人海的记者墙。
SNG车、摄影机和数不清的记者,围成一面坚固的人墙,这下要过去可不容易。
封士泉脸色难看,「该怎么进去?」
他是不讨厌记者,但前提是他必须穿着体面,现在的他一身就是在度假的随兴装扮,没品味到了极点的夏威夷花衬衫,里面则是一件写了他不懂意思的中文字的T恤,加上短裤……很糟糕,不是吗?
早知道就该要出租车司机开进医院的地下室停车场。
「不知道小咏有没有来?」没听见他的疑问,虞飞鸟喃喃自语。
拧紧眉心,封士泉避到一旁打电话给封苍征,要他想办法将他们弄进医院。
「咦?那是……」蓦地,虞飞鸟的视线被一道影子给吸引,她回头想要告诉封士泉,却被他的手势打断。
他看起来很忙。
她下了判断,澄澈的眼眸转了一圈,最后她决定自己去找那个影子的主人。
「记者现在是在××医院,这里就是……」记者才说不到两句话,便因虞飞鸟大刺刺的走过记者和摄影机中间,打断了记者的联机报导。
只见她像没事的人般,如入无人之地,自在的穿梭在各家电视台记者间,寻找魏咏然的身影。
这期间也打断了不少现场联机报导,始作俑者没感觉,但所有人可是停下来看着她,没错,咬牙切齿,瞠目结舌的盯着她一举一动。
「……以上是本台记者……」
虞飞鸟一双灵动的大眼四处流转,突然停在某个电视台记者身上——
「对不起,借过一下。」点点对方的肩,擅自入镜的虞飞鸟一脸和气的笑,说出自认合理的要求。
「呃……小姐,我正在报新闻……」
听对方的口气,一时也搞不清楚错的是正在播报新闻的自己,还是打断他的虞飞鸟。
虞飞鸟回头看看摄影机,「啊?是这样吗?抱歉、抱歉。」陪着笑脸,她乖乖退到一旁,等他报完新闻。
「笨阿飞!」重重的一掌赏在她后脑杓。
「噢!」猛地被人暗算,虞飞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受到不小的打击。「小咏,妳干嘛打我?」
听听,她的语气有多委屈?
啪!
又是一掌,魏咏然目露凶光,「谁教妳没事来这里,还破坏人家的现场转播,妳想被大批记者追杀到地府的另一头吗?」
「我哪有……」虞飞鸟怯怯地看了四周一眼,只见众人都露出「妳就是犯人,别想赖」的凶恶神情。
「唔……」她做了什么吗?
「不好意思,别看她长这么大一只,其实她只有八岁。」魏咏然一手压低她的头,替她向所有人陪不是。
感觉到气氛不对,虞飞鸟也乖乖的说了声:「对不起……」
那厢是在大太阳底下跑新闻的记者,对虞飞鸟一触即发的怒火,这厢则是打完电话后,发现女朋友不见,忙着找人的封士泉。
不过,不需要特别留心去找,那颗香菇头和在她四周流动的缓和气氛,很快就泄漏她的踪迹。封士泉傻眼的盯着不远处那个不知闯了什么祸,在和人道歉的纤影,简直想大叹无奈。
「她是五岁小孩吗?只要几分钟没看着她,就会走失?」事实上,他也真的叹气了。
光会找麻烦!
想是这么想,但终究放不下她,封士泉只好冒着九成会被认出来的机率,涉险步入那群豺狼记者中,并打算趁乱混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