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条路都有很大的风险,相信姐姐也知道。”姬光义冷静的分析。“现下外头骁骑卫士满街走,我们离开这里,随时都会被发现,如果选择说出真相……知人知面不知心,姐姐,目前看来欧阳大哥确实是善良老实之人,但是我们终究不了解他,再加上我们两人的赏金这么高,你觉得你对欧阳大哥的信任,已经足够让我们冒这种险了吗?”
“……”她无法回答。
“还不够,对吧,所以我们才会依然维持蓬头垢面的样子,不敢让他见我们的真面貌。”
姬光艳无言以对。
“还有第三条路,姐姐。”
“我知道,保持现状,是吗?”她忍不住又叹息。
“没错,暂时就保持现状。”等他查到要查的事情,到时候他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姐姐,你相信我吗?”
她讶异的望着弟弟。“为什么问这种傻问题?姐姐当然相信你啊!”
“那就好,该有改变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义弟……”姬光艳望着弟弟早熟的表情,数个月前,他眼底依然有抹纯真的神情,可现下却仅剩被迫早熟的沧桑,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啊。
忍不住一阵鼻酸,她强撑的坚强崩落一角,“我很抱歉,义弟,姐姐没用,愧对爹娘的托付,让你……”
“姐姐。”姬光义捧住她的脸,替她拭去掉下来的泪。“我们已经没有哭泣的权利,所以别再哭了。”
弟弟的话,让她更觉心酸,不过她轻轻点头,重新武装起自己。义弟说的没错,他们已经没有哭泣的权利了。
“很好,我是男人,我答应过爹会保护你,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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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时节,风雪肆虐,愈接近年关,天儿越冷。
在布满积雪的屋顶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一黑一青掠过,青衣男子愈来愈接近前方的黑衣男子,约一刻后,两人已经来到郊外,青衣男子轻喝一声,拔身而起,背后的青灵刀出鞘,一个翻转飞越,人已经挡在黑衣男子面前,青灵刀闪着森冷锐光,直指着紧急煞住脚步的黑衣男子。
“阁不是哪条道上的,扰我办事,可知大祸临头!”黑衣男子气息紊乱的威吓。
“我,赏金猎人苍鹰。”欧阳禹昊直接报上名号,看见黑衣男子霎时白了脸,心中一阵快意。“霸刀狂,我今天晚上很忙,还有其它犯人要捉拿,所以你还是识相点,乖乖束手就擒,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苍鹰,你何时开始竟然捉拿起我们这种小角色了?”霸刀狂慌问。
“唔……因为最近急着用钱,所以就挑简单的应应急。”欧阳禹昊淡漠的耸肩,他是刻意挑这种小角色的,罪证确实,又毋须太过费时费力便能轻松解决。“霸刀狂,你通缉在案,悬赏五十两银。罪行是奸淫两名良家妇女以及抢夺财物,经查无误,特来捉拿归案。”
“可恶!”霸刀狂怒吼,他对“苍鹰”的了解,仅知其来自禽兽窝,与雪豹、豺狼、虎将互称师兄弟,另外就是他想猎捕的通缉犯,还不曾失过手。
至于师承何处,禽兽窝又是在哪里,则尚无人知晓。
看来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
霸刀狂有了觉悟,手中大刀以着凌厉的气势直接攻向他。“看刀!”
欧阳禹昊挥舞青灵刀,下一瞬间,只见霸刀狂手中的大刀被轻松的拦腰斩断,而他手中的青灵刀则已经点住霸刀狂的命门,让他动也不敢动。
霸刀狂脸色苍白,额上冷汗直冒,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连一招都使不完全就已经输了。
“你似乎还不知道,我的青灵刀削铁如泥。”欧阳禹昊寒声冷笑,身形一晃,眨眼间已点住霸刀狂的周身大穴,不仅废了他的武功,也让他动弹不得。
单手将人拖起,飞身回到城里,将人丢进府衙,签下“苍鹰”之名,领了赏金,经过张贴布告的墙边,看见了一张眼熟的通缉榜文,那是平南王一双儿女的通缉榜文和画像。
十七岁和十五岁,年纪轻轻便遇上这惨剧,这会儿人不知流落在何处,想来也真是令人心酸,纵使当今圣上英明,可天下官僚何其多,奸臣只手遮天,防不胜防啊!
他想起四师兄给他的那张画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所以他撕下通缉榜文,仔细折好收进怀里。
既然做不到袖手旁观,那么就放手去做吧!
他决定了,等阿雁和阿一的生活稳定后,他就可以离开去寻找姬氏姐弟的下落,并调查这起案件的真相。
将领到的赏金揣入怀中,他拔身飞掠,往小屋的方向掠去。
飞进一人高的围墙,看见那矗立于黑暗中,门窗透出温暖的晕黄灯火的小屋,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窗上映着一道暗影,一看就知道是阿雁正在低头绣着她拿手的刺绣,瞧她手起手落,一针一线,他看过她的绣品,很难想象这样就能绣出那些栩栩如生的景物。
瞧他们的教养和言谈举止,他们的出身,肯定非富即贵吧!
突然,一直以来隐隐觉得不对劲的感觉,这会儿更加鲜明了,伸手摸向怀中那张通缉画像,姬光艳──阿雁?姬光义──阿一、义弟?
是吗?是这样吗?
所以在客栈他们顾不得风雪转头就走,是因为见到满屋子的骁骑卫士?
所以他们就算安定下来,也依然维持蓬头垢面,说什么也不露真面目?
如果他们真是姬氏姐弟,那……当他们知道他是要捉拿他们的赏金猎人时,他们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
他该怎么办?
据实相告,说他会帮助他们?
可他们会相信他吗?
如果不相信呢?他们又会开始逃亡,流落街头……
唉!如果他有其它师兄弟那种机智精明的脑袋,就不会这么伤透脑筋了。
算了,他脑袋直,也一向直来直往惯了,就直截了当的说吧,如果他们不是,就算了,如果他们是,他会用真心让他们相信自己。
深吸口气,拍拂去身上的雪花,他走到小屋门前敲了敲门,立即听到匆促起身的声音,脚步急切的走了过来。
“谁?”姬光艳刻意压低嗓音,扬声询问。
“是我,我回来了。”欧阳禹昊回应。
门栓被拉开的声音响起,厚重的木门立即开启,屋内温暖的光线流泄而出,映照在眼前这道纤细的身影上,在她背后晕染出一圈柔和的金光。
老天,她……净了脸!
那张绝俗姿容清艳动人,一双美眸闪着盈盈不安的光芒,却又倔强的、似试探地瞅着他,如玉般的粉颊许是因为接触到寒冷的空气而冻得有些粉红,那盈盈欲滴的唇瓣遭贝齿轻咬,微微泛白。
她……好美!
那画像里的人的神韵,根本不及她三分,是哪个画师的粗糙之作啊?光凭那画像想找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难道他猜错了?
也许那些巧合纯粹是巧合,他们根本不是平南王的一双儿女?
“瞧什么?不过是把脸洗干净而已就不认得我了?”姬光艳被他瞧得有些失措,口气有些冲的脱口而出。
“哦?”他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看她看得入迷出神,一张帅气的脸庞瞬间涨红,有些尴尬的抓抓头。“我……我回来了。”
“还不进来,风雪都吹进屋里了。”她转身进屋。
“喔!”欧阳禹昊赶紧进屋,反手将门关上,视线又不由自主的飘到她脸上。她长得真是好看,就连已经看惯师妹们绝色容颜的他,仍被她清艳脱俗的丽颜给迷了神魂。
姬光艳有些羞恼的瞪向他,开始怀疑义弟说他们可以净颜是不是太不智了?
虽然这个笨蛋肯定不会见色忘义干坏事,可是瞧他傻不楞登的瞧着自己的样子不禁让她又羞又气,不过羞的程度大于恼吧!
被她狠狠的一瞪,他吓了一跳,赶紧转移视线,有些无措的抓抓头,她真的很美,可是也很凶,和外貌一点都不搭,明明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脾气这么大呢?
“欧阳大哥,过来喝杯茶暖暖身子。”一旁的姬光义坐在桌前双手托腮,终于看不下去,只好出声招呼。
欧阳禹昊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一时之间因自己为美貌所迷而红了脸,然后他才注意到姬光义的脸上也是一片清爽,这阿义也是个俊美的小伙子呢!
对于他们突然决定清洗干净的举动,他没有多问,只是掏出怀里的一包银子交给姬光艳。
“这个你们收着。”
“这是……”她打开布包,讶异的看着五锭元宝。“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银两?”
“那是我赚的。”欧阳禹昊简单的说。
“那你干么拿给我?”她将布包推回去。
“你们收下,这是给你们生活用的。”他将银子又推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