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你。”
  “我不舒服不见。”
  “可是……。”
  秘书不死心,继续杵在那里,“还有事吗?”她的口气或许不好,也可能冷了些,但她真的提不起劲,所有的事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她最在意的老公没了,还有什么值得她开心的。
  “汪先生找你。”
  秘书小姐对汪之宇的印象很好,很欣赏他的幽默感,跟江仲起相比,不知好上多少倍。
  汪之宇?他怎么会来?
  “他人呢?”
  汪之宇已经站在门口还是一派的潇洒,脸上的笑容依旧亲切,“愿意见我吗?”
  秘书关门后,汪之宇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白心怜,她瘦了,精神也不好,更重要的是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完全没有掩饰情绪。
  “你怎么会来?”
  她跟江仲起不见面后,与汪之宇也少有接触,有些讶异他会来找她。
  当然是当和事佬了,要不是看好友眼中的落寞,他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拨空前来,为得是想试最后一次,在江仲起离开前,起码他要知道白心怜真心的心意。
  “来跟你谈仲起。”
  提到他,本就黯然的脸色更苍白,“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要走了。”
  呃?白心怜慌张的抬头,望着汪之宇,紧张道:“他要去哪里?”不是才回台湾吗?又要去哪里?
  “不清楚,应该是去疗伤。”
  “他没事疗什么伤?”
  “疗情伤啊,你都不要他,他心里痛苦,所以要出去走走散散心。”
  “我……。”她知道是自己误会他,从头到尾,江仲起的心思只有工作及她。
  “我听说他台湾的工作也辞了,明天就出国了。”
  “明天就走?”他怎么可以说走就走,连提都没提,他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这一刻白心怜坐不住了,她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走着,“他要去很久吗?”
  “听说最少一年,正确时间是多久我没多问。”
  一年?一年耶!
  上次是一年,这次又要去一年!
  “我那天看他拿离婚证书……。”汪之宇继续说:“我以为……。”
  离婚证书!他要离婚吗?
  “不可以!”
  白心怜不顾形象,拿了皮包就往外冲,后头的汪之宇好整以闲的坐在沙发上,完全不介意被人这么置之不理。
  门碰的一声撞上墙壁,白心怜走了,而后秘书小姐紧张的进来,“汪先生,白小姐她……。”
  “没关系,她没事。”汪之宇给秘书一个好看的笑容,害她脸红的不敢看他。“有没有咖啡?”
  “有。”
  “那可以帮我泡一杯吗?”既然人家夫妻要谈情,他就不好去当电灯泡,相信这一次应该不会再出差错了。
  “好,我马上去。”
  秘书小姐轻快的走出办公室,看着她窈窕背影,汪之宇很难联想江仲起之前怎么将她形容成没人要的老女人,又丑又作怪。
  看来,他眼中除了自己老婆,再也容不下其它美丽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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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走了!
  他真的要丢下她了!
  不可以!
  他不可以不要她!
  她都自责一个月了,他不可以走!
  白心怜搭着出租车,坐在车子里拚命的催着司机快些。
  “小姐,不是我不快,而是前面塞车了。”整条大马路全是车子,白心怜看得心乱。
  “那我用走的。”
  “小姐,这里是高架桥,很危险,你再等一下。”司机先生很好心的提醒,“你先不要急。”
  怎么可以不急,江仲起都要走了,她要赶快去见他!
  “这钱给你,不用找了。”她拿了千元大钞,“你可以跟我说这个地址要往哪个方向吗?”目前的位置她没来过,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里开车差不多五分钟,走路可能要半个钟头。”
  “那我走了。”
  “小姐,你要去应征工作吗?”通常会这么急的,都是那些要去公司面试的人。
  “不是,我要去找人。”
  “是男朋友吗?那就不用急了,如果他真的有心跟你在一起,他就会等你,如果他不等你,那你就不用浪费时间了。”外头太阳很大,怕她晒昏的司机继续说。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老公!”
  她碰的一声关上车门,拿着皮包,踩着三吋高跟鞋,小心的在路肩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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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明天就要离开,江仲起还是来公司交代其它事宜,正当他与员工父谈时,会议室外出现骚动。
  “怎么回事?”平时安静的办公室,怎么这会儿突然如此吵杂,江仲起问着其中一位员工。
  “我出去看看。”
  一分钟后,那员工再次进到会议室,神情紧张,“总经理!”
  “外头怎么了?”
  “是总经理夫人,她来找你了。”
  员工才说完,江仲起已经不见人影了。
  江仲起看着多日不见的老婆,她全身湿淋淋二,高跟鞋拿在手上,皮包勾在手臂,盘起的头发落下少许的发丝,还不时滴水,这样的狼狈,教他愣住。
  她怎么了?
  外头下雨了吗?
  刚才进来时明明是好天气,阳光大的刺目。
  本来,白心怜早打定主意,见到他时一定要勇敢的冲进他怀里,可是真见到面了,她却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动都不动的连头都不敢抬起看他。
  明明阳光很大的,怎么知道她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开始打雷,天色转暗,接着就下起大雷雨,不过五分钟的雷雨,竟然让她全身湿透,而且还踩坏了一双高跟鞋,连她整齐的发型都淋乱了,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跟疯女没什么差别。
  如果可以,她很想转身逃跑,她不要这样跟江仲起见面。
  可是她的脚像是生根了,动不了。
  “心怜!”
  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她是掉到水池里了还是被水泼了?
  被他一喊,白心怜顿时自怜的感到委屈,眼泪不听话的开始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接着她哭了。
  当着所有工作人员的面,白心怜抽抽噎噎的哭了。
  她这一哭,惊了一旁的员工,也吓坏了江仲起,“跟我来。”
  她边哭边被他牵着走进会议室,“你们先出去。”
  直到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时,江仲起才拿起桌上的面纸小心的帮她擦拭水滴,还拿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帮她披在身上。
  “哇……!”
  她放声大哭,江仲起拉她坐下,紧张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她摇头,然后又点头,看得他一头雾水,“有?谁?”
  “江仲起!”哀怨的眼里还有泪珠,江仲起本是轻拨她的头发,被她一说,抬起头,错愕的望着她.
  “我?”
  他多久没见她了,怎么会欺负她?
  “就是你!”
  他沉默不语,只是安静的帮她把头发放下,手指梳着她的长发,“怎么会来?”
  “我想你。”
  江仲起身子一僵,还是不作声的帮她将泪水擦干,不去看她哭红的眼睛。
  怕她冷,江仲起泡了茶给她,“先喝茶。”将茶杯交到她手里,想要暖和她冰凉的手心。
  “不要!”
  “心怜,你这样会感冒。”
  “感冒就感冒,反正又没有人在意。”双手伸到背后,怎么都不肯接过杯子。
  “你……。”他想斥责她,却又打住。
  “本来就是了。”
  见他的冷淡,白心怜又想哭了,“你不要我了。”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
  “是你不要我了才对。”
  “我哪有!”
  江仲起拿着茶杯喂她喝,真的怕她感冒了,而自己明天走后,没人可以照顾她了。
  “为什么全身弄湿了。”
  “大雷雨啊。”
  “你怎么来的?”就算下雨,也不可能会淋成落汤鸡的模样。
  “走路。”
  “走路?”看着她手里的高跟鞋,江仲起几乎要咆哮了,“你干嘛走路来?”
  “因为塞车。”如果知道会下雨,她才不会那么笨得下车走路。
  “那你不能坐在车上等吗?”拿走她的鞋子皮包,江仲起蹲下身子检查她的脚底,怕她磨破皮了.
  等了好半响,没听到她出声,江仲起再问:“为什么下车走路?”都起水泡了,还整片脚底通红,一定很痛。
  “……”
  “心怜?”
  以为又有水珠滴下,江仲起抬头才发现她满脸泪水,“我怕你走了,我会来不及。”伸手擦着泪水,但泪水却像止不住的拚命滑下,她哭得身子颤抖。
  江仲起眼里写着复杂的神色,他不知道她的想法,只能猜测她来这里是为了见他,然后呢?
  “你怕来不及什么?”
  “我讨厌你,讨厌……。”伸手拍打他的肩膀,哭得好不伤心,“你怎么可以走,你怎么可以又丢下我走了。”
  江仲起起身坐在办公椅上,并且顺手拉她坐在腿上,轻轻搂着她,“那你要我怎么做?”他的声音也暗哑了,透露些许的挫败感。
  “你要去哪里?”
  “先去美国,接着再去加拿大,然后是其它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