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不可以?”
  “我改变主意了。”
  “真的?”她大叫。
  元南城伸手比了噤声,怕被听见又要被泼冷水,“当然是真的。”
  金漫姬顺着方向看了看正在换弹匣的樊之将,然后又回望元南城,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我真的可以去看神风吗?之将若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这是马房钥匙,你先过去,一会儿我再去找你。”
  金漫姬心喜地接过钥匙,一扫刚才郁闷,“我马上就去。”
  “记住,我去之前,不可以太靠近神风。”他叮咛。
  “嗯,我知道。”
  金漫姬喜孜孜地进到马房,随即被马房里的嘶声给吓了一跳。
  “神风?”
  夜晚明亮的灯光下,她发现马房里的马匹根本不是神风。
  瞧它两眼间如火焰般的雪白毛发,它是二年前樊之将生日时,大哥特地命人从英国运来的冠军赛马——雷电。
  雷电敏锐的察觉到陌生人闯入,不断跺步嘶鸣,没系上绳子的庞大身躯朝她逼近。
  金漫姬连忙轻声安抚它的暴躁:“雷电,你不要怕、不要怕……”
  可她安抚了老半天根本没用,雷电的逼近没停,而她在意识到自己劝服不了雷电时,她终于急了:“雷电,你不要过来……”
  金漫姬一步又一步后退,直到背部抵着木门,雷电沉重的马蹄声却持续接近时,她吓得不敢回头直往外跑。
  “救命啊!”
  靶场上,樊之将再击中一发即能取下第二回合,元南城冷哼撇嘴地抱胸倚在一旁观战,尽管早就知道自己的射击技术不如樊之将,但身为手下败将的他心里还是很难甘心。
  就在樊之将瞄好枪靶,准备扫下扳机时,“元先生,不好了!”
  马房的员工狼狈地冲进射击场,一见他们俩人都在,如释重负的喊叫。
  比数暂居下风的元南城冷瞟了那人一眼,没好气的问:“发生什么事?”
  “雷电冲出马房了!”
  “它可能是想发泄精力,等他跑累了再把它带回马房。”元南城回道,此时他的心思全放在射击赛上,目光直盯着樊之将,等着他的最后一击。
  “可是,雷电正追着大小姐跑。”
  高大身躯一僵,回过头,粗暴地揪过那人的衣领,“你说什么?”
  “雷电现在正追着大小姐……”
  “该死!”
  忿恨地啐了声,元南城忿然推开那人,心急如焚地冲出射击场,心里乞求姬儿千万别出事。
  偌大的跑马场,金漫姬脸色惨白,嘴里还不停地扬声求救:“救命啊!”
  元南城冲上前咆哮大吼:“雷电,停下来!”
  被元南城这么一吼,雷电嘶声长鸣,扬起前蹄打住,“姬儿!”谁知,那对扬起的前蹄却落在金漫姬上方,这一幕,吓得所有人都慌了。
  只闻金漫姬吓得惊声尖叫,同一时间,震耳的枪声顿时响起。
  砰
  顿时,吵杂的跑马场顿时安静下来了。
  四周一片静寂,所有目光全落在元南城身后。
  是樊之将
  “之将!”差点被雷电前蹄踢中的金漫姬扑进樊之将怀里,“我好怕……”
  她以为自己会被雷电踩死。
  “别怕,没事了。”搂住她颤抖不止的身子,樊之将难得柔声哄人。
  元南城被刚才那一幕给惊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樊之将会突然开枪。
  狂怒地冲向樊之将,大声斥道:“你为什么开枪!”雷电是难得一见的冠军赛马,又是少爷花了一番苦心才运回台湾的,他怎么敢
  难道他看不出来雷电已经停止攻击了吗
  樊之将被斥得怒不可遏,松开怀里的金漫姬后,一个箭步冲上前,揪紧元南城敞开的领口劈头大骂:“若是它真伤了姬儿,我不止对雷电开枪,我连同你一起杀了!”这场意外全是元南城造成的。
  而他,也错了,他不该带姬儿来的
  被挑起的情绪一时失控,忿恨地朝元南城肚子击了一拳,教他痛得弯腰闷哼,“若是姬儿受伤,这个罪你担得起吗?”
  “雷电可能是在玩!”元南城也吼着,火爆脾气跟着上来。
  “玩?你确定它只是在玩吗?”结结实实的一拳,重重地挥在元南城粗犷的俊容上。
  “樊之将,你发什么神经!”元南城不假思索地还以颜色,却在拳头高举时,惊见樊之将下颚绷紧,举枪指向他。
  这男人疯了
  他不置信的瞪大眼。
  “不要……你们不要打了。”
  瞧见樊之将眼眸冷冽得教人毛骨悚然,金漫姬抱头蹲下身后放声尖叫。
  “姬儿!”元南城赶紧上前搂住她安抚着。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雷电……”她痛哭自责,看着雷电身上不断流出鲜血,觉得自己是害死雷电的凶手。
  金漫姬的自责令樊之将目光一敛,不发一语地走向奄奄一息的雷电。
  在众人还没弄清楚他的意图时,另一声震耳的枪声再度响起。
  那一枪,结束了雷电奄奄一息的生命,也结束了它的苦痛。
  望着怀里哭声不息的金漫姬,元南城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跟少爷提起
  而他又该不该将姬儿吻樊之将的事一并说出,那只是个玩笑吗?还是多了点旁人不清楚的情愫在里头
  樊之将与姬儿,可能吗
  那夜,樊之将独自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喝酒,沉思着称早发生的意外,突地,有人敲门,“什么事?”
  “樊先生,是我。”原来是金家管家,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没睡呢
  放下手里酒杯,樊之将走上前打开房门,“有事吗?”
  “樊先生,你可以去看看大小姐吗?”管家语气里尽是担忧。
  姬儿?“她怎么了?”
  “我刚送点心去大小姐房间,听见她房间里传来哭泣声,我想大小姐心里现在一定很难过。”毕竟发生那样的意外,虽说只是一匹马,可心里的内疚还是无可避免。
  “少爷呢?”
  “少爷有来过电话,说他今晚无法回来。”
  “我知道了。”
  “那……”管家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地没说下去。
  “我去看她。”
  走近金漫姬房间,里头确实传来阵阵啜泣声。
  他推开房门轻步朝房中央走去,昏暗房里,透过窗外淡淡月光,不见房间主人,只见床上被子高高鼓起,而那一声声的啜泣就由被子里传来。
  樊之将轻吁叹了一声,高大身躯伫立在床洽轻喊:“姬儿?”
  “……”被子瞬间震了下,而后哭泣声更大。
  无奈地,樊之将扒了前额头发,弯身拍了拍被子,“别哭了。”
  “$#@&……”被子下不时传来嘤嘤唔唔的说话声,确定是金漫姬没错,但樊之将用心听了听,却还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那含糊不清的字句,听得樊之将眉头打结,“姬儿?”
  他又连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音,连哭声也小了。
  最后,他索性坐在床沿,拉开被子让被头的人儿可以透透气,怕她被闷坏了。
  尽管只有月光,但她哭红的双眼还是清楚地落入他眼底,心想她肯定哭很久了。“别哭了。”
  “之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心里真的好难过,我觉得是我害死雷电的,都是我的错……”如果她不坚持骑马,那雷电就不会死。
  “傻瓜。”他揉着她的一头乱发。
  “之将,我以后再也不会任性了,真的都不会了。”
  她终于明白,当骑在身下的马无法被驾驭时,不只骑的人有危险,可能还会殃及其他无辜的人,而这全是她的任性惹得祸。
  樊之将温柔地帮她拭去眼泪,轻声训道:“那以后就不要再接近马房,懂吗?”
  “……”
  “不懂?”
  “可是大哥知道雷电死了,一定会很生气。”
  “雷电的事我会跟少爷说,你别担心。”
  “真的吗?”小脸带着期盼地仰着,起身半跪在床,认真的问着。
  “我保证。”
  终于,有了樊之将的保证后,金漫姬这才破涕为笑,“不可以骗我哦。”
  “嗯,别哭了。”
  没了烦恼,金漫姬朝樊之将吐吐舌头,“太好了,我本来还很担心,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
  “那是不是可以睡了?”都快一点了,早过了她就寝的时间。
  “可是……”她抿嘴。
  “怎么了?”
  “人家…人家……”不用她开口,肚子咕噜咕噜地将她的心事泄底了。
  樊之将俊容眉头一挑,语带揶揄:“不是没有胃口吗?”今晚管家好说歹说拜托她吃些东西,她还嘴硬的说吃不下。
  “那是刚才嘛,人家现在肚子饿了。”她拽着樊之将的手臂撒娇。
  “你想吃什么?”
  金漫姬眼珠子转了转,肿着一对金鱼眼娇憨地说:“我想吃汉堡。”
  第2章(2)
  次年,樊之将接手香港“东升”赌场,另外三人也陆续着手海外版图,澳门、日本及美国,“四方”跨国集团在金武宽的野心下,逐步拓展。
  高中毕业的金漫姬正式迈入十九岁,为了庆祝她的生日,金武宽特地命人筹备生日宴会,连同海外的四名手下全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