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有百分之二十几的机率!靳问疆思索一下,然后问:“四个成功案例之间有什么共同的吗?”
“我想是在那一个时间病人和催眠者都处于彼此的梦中,使他们的梦境连接在同一个时空,才能得到沟通的作用,进而唤醒病人。”何无居想了想。催眠者在催眠之前,脑子里最好一直都想著病人才好入梦。
“那么说只有她的梦中人才能唤醒她?”靳问疆看著床上的连曲陌,不知道她的梦境有无他存在的足迹和身影?是否会和那年一样,在梦中有他们一个完整的世界?是否她还在梦中等他呢?
“可以这么说。”何无居点头称是,转头看向床上那张同两年前一样温婉的面容,不禁感叹她未免也太多灾多难了吧?
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还真的很难想像她跳车时的神勇呢!
“那我们还等什么?开始吧!”靳问疆握紧连曲陌的手,“我需要准备吗?”
何无居摇头,指指助手摆放好的仪器和工具,“我都准备好了,你只要躺在她旁边的那一张床就行了。”
靳问疆按照何无居的指示,在连曲陌旁边躺下。
何无居给他们两个戴上感应头盔,连到一旁的电脑上,再连接到专业的电脑及心律、脑波的显示仪器上。
一切准备就绪,何无居对靳问疆说:“闭上眼,然后放松,仔细听我说。你现在要想著连小姐,想像你们在蓝蓝的天空下,很白很白的云,你忘记了一切,来到那片世界,只为了寻找你所要的……”
何无居从显示仪器上看到靳问疆已经进入催眠状态,便开始根据两个人各种资料的变化进行分析研究。
一个小时后,何无居皱眉,两组资料并没有交集,而且很乱,显示著这次催眠的失败。
靳问疆缓缓地睁开眼,叹一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连曲陌,安静如初,连呼吸都没有变化,依旧是那张安详的脸。
“何医生,我的梦没有她,我也没有进到她的梦里。”
“我明白。你不要失望,我们还有机会。若连续三次都失败,那我们必须放弃,要不然就要再等一段时间进行第二次的催眠。”何无居微笑地安慰。
“为什么?”靳问疆不懂他的意思。
“虽然不是对病人催眠,但毫无疑问会对病人有影响的,我们不能适得其反,所以三次是一个负担的极限,对催眠者或病人都是。若你不放弃,还要进行下一次的催眠,那我会建议过一个星期,观察病人的情况再决定,因为说不定在这段期间病人会因某种契机而苏醒,这种案例也是有的。”何无居解释。
“现在可以开始第二次吗?”
“不,休息一下,让你的头脑放松,并想想你心里所想的,作梦的驱动力要很大,欲望也要强烈。”何无居微笑著,“欲速则不达。”刚才他们是急了点。
靳问疆了然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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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曲陌心想,她应该还在她的梦中,满是虚幻缥缈的空白世界,犹如身处在天地未开的混沌之中,没有一条路能够帮助引领她走出这个空间。
连曲陌蹲下身子,双手抱著头,满脸的挫败和不甘。她已经在这个空间奔跑了好久好久也好累,她找不到梦的出口,也没有人拉她一把。
为什么她会陷在自己的梦中?或者这片空白的世界隐藏著她一个怎样的梦?
她听得到靳问疆呼唤的声音,却找不到他的身影。
听他喊曲陌、听他唤曲儿、听他讲心里的故事、听他逼她醒来、听他说父亲没事了,也听他怨她,说他会恨她……
她想见他,迫切地渴望著。
可是,四周仍是静悄悄的一片死白,除了他的声音,什么都没,即使她一直的跑一直的找,也无法穿越这片白色迷障,拨开层层幻雾,打开囚禁她的那扇门。
她心里的梦究竟是什么?究竟在她心底深藏著怎样的渴望?究竟她最急切想拥有的是什么?
答案在心口酝酿已久,是什么要从她的胸口蹦出,是她的渴望呀!
一个人、一个家,为她而守候的家和人。
连曲陌突然流下眼泪站起来,她想起她的梦了!
她开口喊道:“阿问——”
瞬间,白色的迷雾散开了,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绿色的天地,是她家门前的那条香樟大道,在那里她遇到了她的梦中人……
她的梦中人是阿问!两年前的那个梦,却在她醒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等待她发现的是那个遗失的梦、原来离开问靳疆那段期间梦到的阿问是真的。
阿问是真实存在的,是一直守候在她身边的靳问疆呀!
“问疆,阿问,我想起来了——”连曲陌豁然开朗,身体都轻飘欲飞。
然后像摩西分开红海那般,她的世界向两边散去,站在最中间的人就是她最想见的人。
她朝著靳问疆飞奔而去,紧紧地把他抱住,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阿问,我想起那个梦!我是曲儿也是连曲陌!我好想你,我不要再待在这个鬼地方,快带我走。”
靳问疆化开深锁的眉头,两手捧住她的脸,“我也找到你了,我的曲儿。”
原来她的梦是等待一个答案,她的梦是在等待她的发现,发现深藏在她心底的一个渴望和梦。
而他就是那个答案,所以他来了。
“曲陌,我们回家,还记得你许我的承诺吗?”
连曲陌使劲地点头,笑得好开心,“记得,回家。”
家,一个他为她而守护的家!
第十章
连曲陌缓缓地睁开了眼,然后她看到一张她熟悉不已的脸,却是憔悴不已。
她笑著伸出手,抚著他的脸。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挑了挑眉,对梦境还有些不习惯。
靳问疆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刻,终于把悬了十一天的心放了下来。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连曲陌点点头又摇摇头。
“很好。”点头表示醒了,摇头表示没有不舒服。
见她清醒的状态不错,还有空说她的梦,很好!真的很好!闷在他胸口的一股气再也忍不住,双手握紧她的手,有一丝的颤抖,他仍然忘不掉那天的恐惧。
“连曲陌,你还要不要命啊?你要是胆敢再跳一次车的话,我会掐死你的!你以为你在拍电影,还是以为自己是经过特训的特技人员啊?明知道他们有枪,你还跳?你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你该死的忘了两年前跳车差点丢命的教训吗?你以为凭你的三脚猫功夫能躲过子弹吗?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你为什么不能等我来呢?你……”
连曲陌才刚刚醒过来,神智是很清楚,但还是被靳问疆吓到了。
怔愣地看著吼她的靳问疆,她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像不认得眼前激动生气的靳问疆。他一向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很好,不曾这样失态过。
“哪里不舒服?”靳问疆突然顿住,紧张地看著连曲陌,“我叫医生来?”
连曲陌摇摇头。
“真的没事?”他仍是不放心,“待会儿让医生做个全面检查。”
连曲陌点头,正视著他,“你不继续骂我吗?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生气。”
“啊?曲陌——”靳问疆微恼地瞪她。她依然调皮,却也让人怀念。
连曲陌挪挪身子要起来,靳问疆帮她调整好枕头,扶她起来。
连曲陌并没有靠在枕头上,反而起身紧紧地抱住他,感觉他们像是分开了千百年似的。她只想抱抱他,感受他此刻的心跳、感受他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她已经走出梦境,有他的体温安慰,而她也不是一个人。
“问疆,我好想你。”
靳问疆两眉舒展,像春风一样和煦迷人,嘴角扬起动人的角度;在这一刻,就算他再生气,也在连曲陌的一句“我好想你”中化为灰烬,烟消云散。
他的曲陌回到了他的身边,回家了。
“我也想你。”
“对不起,是我的任性让你担心了。”连曲陌在他怀里闷声低语。那时候她只想著让连近逐没事以还他的养育之恩,没想到会让最爱她的人伤心至此。
“答应我,不许再做任何危险的举动。”他的心脏没有强到忍受失去她,永远不再见面的恐惧和痛苦。
她点头,“其实这次已经进步很多了,只扭到了脚。”
要不是那该死的子弹,她肯定以自己的身手必能全身而退的,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大声嚷嚷,惹靳问疆生气。
“你说什么?”靳问疆低头,眯著眼,很不善的口气。
曲陌连忙摇头,“没有!在你怀里好舒服,感觉像是回到那年的梦里一样。”她仍是赖在他怀里,不肯回床上躺著。
“你记得了?那就一辈子在我怀里好了。”靳问疆微笑地吻了吻她。她记起了一切,那么就不会再怀疑他给她的爱、不会觉得他接近她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