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一定又要说你不是在讽刺我、不是在挖苦我、贬低我,对不对?\"
  “你……”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们……唔!\"
  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大手正紧紧地捂著她的嘴——
  练无一脸忍无可忍的表情,微愠地瞪视著她。“你非得打断我的话,曲解我的意思吗?\"
  她瞪大著眼,惊疑地望著他。
  “我说你脖子软,是因为你的脖子真的很柔软,很细致。”他再也不让她打断他的话,他要完整地把话说完,“我说一个人跟十亿并不等值,意思是说你是无价的,十亿买不了你。”
  听见他这番话,未央心头一震。真的吗?他……他的原意是这样的?他不是在暗讽她的脖子没有她自以为的那么硬?他不是在嘲笑她不值十亿?他……
  噢,这不是真的。
  “你……”他炽热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了她的,“并不了解我,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她胸口一紧,不自觉地将视线集中在他深深凝视著她的眼睛上。
  那一瞬,一种奇异的、微妙的情愫,在他们之间不期然地滋生著——
  她吓了一跳。他的眼神好热、好热,热得她觉得整个人都快燃烧起来。
  她慌了,而且她开始发抖。
  “我……我不需要……”为了掩饰自己的惊惶失措,她奋力武装,“我不需要了解你,只需要嫁给你。”
  “是吗?\"他眼底闪过一道骇人的精芒,唇角勾起,“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需要经过互相了解,就能直接跳到下一个阶段?\"
  她一震,因为她觉得他这些话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而当她终于意会,一切都已来不及——
  他用力地吻住她,像要让她窒息般。
  她记得这种感觉,上次他在饭店吻她时,也几乎教她因为喘不过气而昏厥过去。
  她害怕那种感觉。她并不是讨厌他的吻,事实上,他的唇办温暖又柔软,那种触感给人一种舒服的感受,但她不喜欢他总是以这种带著惩罚意味的方式吻她。
  “不要!\"不知哪来的蛮力,她推开了他。
  她涨红著脸,眼眶湿热,满脸气愤委屈。
  “笨蛋!\"她狠狠瞪著他,然后转身快速地钻进卧室里。
  练无懊恼地瞪著那扇门,眼底全是愠火。
  只要他愿意,他随时能把这门拆了。但,他不是野蛮人。
  说他是笨蛋?谁是笨蛋?老是曲解别人意思的她,才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吧!
  还好她是进了他家的门,要是进了别人的门,她肯定被吊起来狠狠毒打。
  人果然是不可貌相的。他奶奶以为她温柔娴雅,会是个体贴听话的乖媳妇,好老婆,哈!错了,他老早就知道她不是盏省油的灯。
  没关系,反正她已进了他家的门,时间多得很,他可以跟她慢慢的磨。
  “喂,未来老婆。”知道这么叫她,她一定气得咬牙切齿,他于是有点故意。
  他敲敲门,声线里带了一点点威胁的味儿。“明天见。”
  隔著门,她气恼低吼的声音自房里传出。
  练无撇撇唇,露出了胜利的粲笑。
  上次吻了她之后,他有强烈的罪恶感。但这次,他却有满腔胜利的喜悦。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静,但也绝对不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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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住进罗川家已经一个星期时间,短短的七天,罗川千草感受到她与练无之间,那种充满著烟硝,却饶富兴味的微妙关系。
  她不想管他们“小俩口”的事,因为她非常乐意见到他们“自由发展”。
  这一天,她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家——
  “我要去奈良。”在用餐时,她宣布了一个消息。
  “咦?\"练无一怔,“您要去泰子姑姑那儿?\"
  她点头,“我很久没看见她了,有点想她。”
  “泰子姑姑知道吗?\"
  “我已经通知她了。”罗川千草气定神闲地道,“我会带阿乐一起去。”
  “阿乐?\"他一怔。“阿乐跟您去,谁做饭?\"
  阿乐是他们的厨子,她把阿乐带走了,他吃什么?
  罗川千草挑眉一笑,斜睇著正安静吃饭的未央。“当然是未央。”
  未央正将一块肉往嘴里放,这会儿却卡在她的唇片与舌头之间——
  “我?”她瞪大了眼睛。
  “当然。”罗川干草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这不也是新娘实习的其中一项吗?\"
  “可是我……”
  “你该不是不会做饭吧?\"
  “当然不是,我……”她上过烹饪课,也跟母亲学习了不少家常菜,做一桌饭菜当然难不倒她。但是做给他吃?哼!
  “末央,”罗川千草根本无视她打从心底显露出来的抗拒,“就这么说定了。”
  她皱起了眉,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这应该不是虐待吧?\"罗川千草开玩笑地问。
  未央又摇了摇头。不,做饭还算不上是虐待,只能算是心理折磨。
  “就这样,我明天一早就启程。”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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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罗川千草不在家的第一天。
  练无习惯在晚餐时间回家,而今天的他不知为何特别的期待。
  一整天,他脑海里想像著她为他做的丰盛菜肴,然后整个人有那种轻飘飘的幸福感。
  回到家,进到餐厅,餐厅里空无一人,而长长的餐桌只有……一碗泡面。
  泡面!?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只觉得整个人从云端上往下跌……
  他趋前,看见泡面底下压著一张纸条,上面写著:希望你喜欢这种口味。
  “可恶……”他浓眉一纠,转身就走出餐厅。
  “少爷……”迎面而来的是阿菊。
  “她呢?\"他一脸愠恼。
  “你说降矢小姐吗?\"看他一脸不悦,阿菊怯怯地回道:“她应该在房间……”
  练无脸一沉,什么都没多说的就往东厢走。
  他快步的来到她房门口,刷地一声拉开了门。“降矢未央。”房里没有人,只有几件衣服叠在门边。
  他退出房间,将视线栘往浴室的那扇木门。
  转身,他往浴室移动。
  刚要敲门,门突然打开了,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啊!\"未料到他在门外的未央惊呼一声,本能地拉住自己睡衣的领口——虽然她的睡衣十分的保守。
  “你干嘛这样吓人?\"跟他单独相处时,她总是能肆无忌惮的对付他,不必顾虑到老夫人。
  尽管她衣著整齐保守,但她刚出浴的模样,还是教他的心神有几秒钟的恍惚。但随著她的大声质问,他的心神拉了回来。
  “你没做饭?\"他问。
  “你真以为我会做饭给你吃?\"她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无赖表情。
  “别说你根本不会做。”他期待了一整天,竟等到了这种结果,这叫他如何不火大?
  “不会又怎样?\"她不理他,迳自掠过他身边,往自己的卧房走。
  “你,站住。”他恼火地拉住她。
  “你到底想怎样?我也吃了泡面呀。”要她做饭给他吃,他想喔。
  “你说你在你妈妈的训练之下,一直在为结婚做准备,这就是你的‘准备’?\"
  “我的‘准备’从来不是为你做的。”她冲口而出。
  这是事实,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得被迫嫁到他家来,她的准备是为了某一个她不知道的男人做的。
  但这样不经思索而说出的事实,听在他耳里却实在不是滋味。
  她的准备不是为他,而是为了别人?谁?
  “我不管你以前是为谁做准备,总之你现在得为我做准备。”他态度强势。
  “奶奶又不在,我们何必装乖?\"她就是想跟他唱反调,就是想跟他作对,不管方法对不对,该不该。
  他一怔,“你说什么?\"
  “这阵子你不必回来吃饭,甚至可以不要回来睡觉,没人会在意的。”她觉得自己越说越亢奋,却也越说越离谱。
  但说出这些话是多么痛快,以至于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说得有多离谱。
  听见她这些话,他真的是火冒三丈。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他不自觉端出大男人、大丈夫的架子来。
  见他端架子,她也不甘示弱。“你不是我的谁。”
  “我是你丈夫。”他沉声一喝。
  “要不是我爸爸欠你十亿,我不会在这里。”她负气地说。
  “你不甘心是吗?\"他浓眉一叫,语气冷肃地道:“不管你甘不甘愿,这个交易已经完成了,我吞下那十亿,你就得尽好你的本分。”
  他实在不想说这是一场交易,但她实在惹毛他了。
  听见他亲口说出“父易”两个字,未央不知为何地感到难过。
  他终于承认这是一场交易了。
  她拧著眉心,“反正这一切都是假的……”
  “你说什么是假的?\"
  “我是假的,你是假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