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有钱了,然而很棒的男人呢?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表,这是他送的,她珍惜的用手指把表面擦干净。
他是她心目中稳定又踏实的好男人吗?他可以让她托付终身吗?
但是这男人破坏她的计划,她不计前嫌把他当成好朋友,可是他却……
也许不能怪他的,这种事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但是每每想起自己原先的规画完全走调,她就不由得生气。
这种情绪实在矛盾又难解,她低头看表,这个臭男人究竟跑哪里去啦?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吵死了,她现在在等人,吵什么吵?她转身想骂人。
“碰——”季晓荷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发现原来是自己跌下床。
她东看西看,还用力的捏了自己一把,确定一切都仅是梦境之后,她站起身,又躺回床上。
原来是一场梦啊。怎么搞的最近老是作这种梦?老是梦见小时后不愉快的回忆。真奇怪。
她在床上成大字型的姿势,头下枕着一个枕头,脚下还垫着一个,这是每次罗子玄来时给他的,他若不来则成了她的垫脚枕。
而她和罗子玄这样的关系已经维持将近有四年的时间。
真诡异,她想。她的人生原先不是这么计划的,一切是怎么发展的呢?
和罗子玄在一起,两人多是吵嘴打闹,但乐趣无穷,除此之外,他像是可有可无。
唉——真是难懂。
她翻了个身,还用脚把那个垫脚枕移到胸前,改成由双手抱着。
不知为何,这个枕头给罗子玄躺久了,竟也沾染上他那股白麝香的味道。
她喜欢这个味道,紧抱着枕头,贪婪的汲取着。
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瞟向闹钟,立刻惊吓的跳起来。
“老天!我怎么全忘了。”
她今天和罗子玄相约参加陈志远与方爱琳第三个孩子的满月酒。
季晓荷匆匆忙忙的赶到,途中拨电话给罗子玄,但他始终没接。
她看见远处有一名身材高健的男子背对着自己,她知道那是罗子玄,急忙跑上前。“对不起,我来晚了。”
罗子玄转头,拿下墨镜,这几年他越显稳重和男子气概。
他微笑,完全没有责难的意思。“等你好久了,我们进去吧。”
她勾着他的手,一起走进会场。俊男配美女的组合很容易引起众人的注意。
季晓荷一袭连身红裙,依然是微卷的发型,更显成熟妩媚。而以前冷若冰霜的模样已不复见,反倒予人热情大方的印象。
她挽着一身英挺西装打扮的罗子玄。
他的外型成熟稳重,发型利落,墨镜依然挂在脸上。
她曾经问过他为何老是要带着一副墨镜。
“眼神会透露出人的本性,戴着墨镜可以避免教别人看透。”他微笑的回答。
这果然符合她对他的感觉,这男人其实不若外表般的容易亲近,也不若表象般的容易了解。
这也是他与陈志远的不同之处。
陈志远用礼貌的态度隔绝与别人的距离,他却用热络的态度让人误以为他好亲近,实则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有时她会怀疑,这会不会是一场陷阱?他早就视她为猎物,所以设好陷阱等她自己跳进去,然后他再一把抓住她。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他们在一起四年,感情算是很稳定。
只不过最近她对这样的关系有些不安,原因无他,因为明天她就要步入三十大关了。
女人总是希冀稳定及确定的感情生活,尤其随着年华逐渐老去,特别需要安全感。
或许这就是她最近老作梦的缘故,这在在提醒着自己曾经如何希冀婚姻以及安稳的生活,但她始终摸不透他的想法。
“刚才怎么没接电话?”她不是爱查勤的女人,只是出自关心和疑惑。
“去买点东西,电话放在车上。”他据实以答。
她点头。
“那你今天怎么会迟到?”
“我睡过头了。”她腼腆一笑。
他轻敲她的额头。“别老是熬夜工作!”
两人一入会场,陈志远与方爱琳夫妇立刻前来招呼他们。
“好久不见,罗律师。上次那神基电脑老板亏空公款的官司如何啊?听说那场官司打的真是漂亮极了。”
“哪里,只不过当时……”两个大男人的话匣子一开就没完没了,所以两个女人也在一旁聊起女人家的话题。
“好可爱啊,跟你长得好像。”季晓荷逗弄着方爱琳怀里的娃儿。
“荷姐也可以生一个啊。”
季晓荷不置可否,只是捏着女娃儿红苹果般的可爱脸颊。“爱琳,你真是幸福。”
“荷姐不也是很幸福吗?”爱琳温柔的反问着。
她幸福吗?她不知道,不过生活倒是挺快乐的。她转头看了下罗子玄谈笑风生的迷人模样。
“荷姐,做人千万不要死脑筋,要好好珍惜。”爱琳忍不住又提醒她一遍。
季晓荷苦笑,她会不珍惜他吗?
她并非觉得罗子玄不好,只是这样的关系让她看不见未来。他们能维持多久?一生吗?别说笑了,难不成他们到老都还是床伴吗?
她的人生计划的确是被罗子玄打坏的,不是吗?她不能把宝贵的自己留给未来的丈夫。而她和他一直维持这样不知道算什么的关系,有时候,她真觉得不安。
像他这样的男人会想要有定下来的一天吗?在他心中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他是真心爱着她的吗?
“想什么?”罗子玄出声,唤回出神的她。
季晓荷看着眼前的罗子玄,又低头看了下桌上的牛排。
“没什么。”她随口回道,然后继续切牛排。
上午参加完陈志远和爱琳夫妇孩子的满月酒后,下午他们两人便趁着难得的假日看场电影。
谁知两人竟然在电影院内呼呼大睡,大概是最近工作繁重的关系,明明迫切需要休息,但又贪恋俩人时光,最后却成了这样好笑的结果。
电影散场后,他们到了这家小酒吧吃东西,也就是当初她失恋借酒浇愁的地方。
他们两人常来这里吃东西,是这里的老主顾,店家会特地留下他们专属的座位,也就是当年的那张桌子。
他们常在吃饱后,随意在舞池共舞,或是聊天聊到打烊才离开。
“你有没有注意左边那桌的男人一直盯着你瞧?”喝了口红酒后,罗子玄突然压低音量问道。
季晓荷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瞄去,果然有一位状似腆腆害羞的年轻男子打量着她。
她不甚在意,朝他微微一笑。“右边那张桌的几个女孩还不是从头到尾都在谈论着你?”
语毕,两人相视而笑。虽然他们眼中只有对方,但偶尔也会注意到与自己有相同眼神的他人。他将酒杯放置眼前,透过玻璃杯内的红色液体看向身着一袭红裙的她。这正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红玫瑰,教他爱进骨血里的红玫瑰。
他心中的这朵红玫瑰单纯直率、剽悍不驯,正因为是她,所以他都爱,更深深为之着迷。
她仰起头,看着他有些怪异的动作。“怎么了?酒很好玩吗?”眼里满是爱怜之情。
他放下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时间过得真快,陈志远和爱琳的第三个孩子都出生了。”
“真的,这是当初作梦也想不到的事啊。”她笑着附和道。
他将酒杯放书桌上,眼神停留在杯里的小涟漪。“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你。”
“请问。我当竭诚回答。”她笑道。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觉也学会了他开玩笑的方式。
“你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想结婚?”此语一出,她手中的牛排刀忽然滑了一下。她仰头看他,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怎么会不想?这男人是存心故意刺激她的吗?
她略显勉强的牵起嘴角,从容的切着牛排。“这种事不是靠我一个人就能解决的。”她故作轻松状,不想让他看出她对这个问题的重视。
罗子玄把玩着酒杯笑道:
“也许我可以帮你的忙。”
她不解,帮忙?帮什么忙?
他的大掌忽地握着她的手,在两只手的中心有一只发亮的银环。
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要和她结婚?他竟然要和她结婚!等等,会不会这只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这男人花招太多,她得问清楚,免得空欢喜一场。
“这是什么意思?”
“明天早上在户政事务所,我们第一个登记结婚。”
结婚?!
“你和我……”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连喜悦的心情都理不出来。
他径自握住她的手,将成指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你不是一直计划着二十五岁要遇见真命天子,与他相恋四年,然后三十岁时迈入礼堂吗?所以明天你三十岁生日,我们就去注册结婚。”
“没错,但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这也计划与梦想?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啊。他还是一径的笑着,这是她熟悉的模样,却夹杂着一些她不能理解的疑惑。脑海里急速闪过一些画面,时间不停倒退,最后停格在四年前的此处,她失恋失意的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