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什么关系」这样的疑惑在她心里变成了一根刺,教她耿耿于怀。
  「是王子饭店耶!」花子试探地说:「妳不是说他在工地上班?」
  「对啊。」她以淡漠的口气掩饰心里的不安及疑虑。
  「在工地上班能上王子饭店消费吗?」花子回头瞥了她一记。
  「又不关我的事……」她假装若无其事。
  「干嘛说得那么无关紧要啊?」花子挑挑眉,「妳在吃醋?」
  她白了花子一眼,「拜托,他只是我的室友。」
  「真的?」花子一脸怀疑。
  「妳别瞎猜了,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事实上,她跟他的关系确实只停留在室友阶段,虽然有点暧昧,但一直未有突破。
  花子斜睨着她,「没有就好,妳还不太了解他。」
  「什么意思?」她觉得花子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花子忖了一下,「他是个普通工人,却跟那种富家千金在一起,太不寻常了。」
  「妳想说什么?」
  「我男朋友之前有个朋友就是这样。」她欲言又止。
  「麻烦妳把话说完,好吗?」她催促着。
  花子犹豫了一下,「妳真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啦,妳要问几遍?」她几乎快失去耐心。
  有了她一再的保证,花子放心地吐出一句:「小白脸。」
  「ㄟ?」她说得没头没脑,乃梨听得「雾煞煞」。
  「我是说他可能是小白脸。」
  乃梨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小白脸?」
  花子点头,「我男朋友的朋友是个收入不稳定的打工族,可是最近却搬进一间高级公寓,还一身名牌,因为他搭上了一个富家小姐,当起了小白脸。」
  「ㄜ……」她傻住,「会吗?」
  花子点点下巴,「难说,他很有当小白脸的本钱,不是吗?」
  「唔……」那倒是不假。
  「之前说过『如果来电就试着发展』那句话,我现在收回来。」花子回头睇了她一眼,一派严肃,「像妳这种善良的女孩,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对于花子的危言耸听,她当然是半信半疑,不过……他为什么跟那种富家女从饭店里走出来,毕竟还是个难解的谜。
  而她深信,在这个谜解开之前,她的日子会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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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片仓舞分手后,谦次特地回家一趟,为的当然是口头训诫母亲一番。
  谷川玛丽亚自知理亏,只好一脸无辜地希望儿子原谅她的鸡婆。
  「以后别再这么做了。」
  「不会了……」谷川玛丽亚低头道。
  「好啦,没事我要回去了。」他霍地站起,欲往门走去。
  「等一下。」谷川玛丽亚不知想起了什么,赶紧从一旁的茶几上拿来一只表盒,递给了他。「我今天在饭店的名品店里买的。」
  「我有表了。」
  谷川玛丽亚皱起了眉头,「还说呢,你可是谷川家的儿子,居然打扮得那么寒酸,人家片仓太太母女俩一见到你,都忍不住露出嫌弃的眼神呢!」
  他挑挑眉,「妳也看见啦?我还以为妳已经老花眼了。」
  「老花眼?你说我老了?」可恶,她虽已五十出头,可还是漂亮得很。
  「妈,像那种只看表面,不管有没有内涵的肤浅女子,妳居然敢介绍给我?」
  她微顿,「那你对什么样的女孩子有感觉?」
  他露出了神秘的笑意,吊足了她的胃口。
  「你这孩子真是的……」说着,她抓住他的手腕,强行剥下了他原本的运动表,硬将她刚买的亚米茄男表套上了他的手腕。
  「妈……」他想抗议,但她不给机会。
  「我送你的礼物,你敢不收?」
  看着母亲佯装的横眉竖眼,谦次无奈笑叹:「我真的被妳打败了。」
  第六章
  回到租屋处,谦次发现此时应该已经睡觉了的乃梨并没有就寝。
  「妳还没睡?」他脱下外套往玄关处一挂。
  就在他脱掉外套的同时,乃梨睇见他的新表。
  那是一只名表,即使是从没使用过名牌的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妳还是早点睡,免得明天又迟到。」他在她旁边坐下,帮自己倒了杯水。
  「你换手表了?」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他微怔,「这个啊?」
  「是名表,很贵喔?」她语带试探。
  「不知道,」他淡淡地说,「人家送的。」
  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详细说明。
  人家送的?什么样的「人家」会送这种百万名表?
  突然,她想起今晚看见的那一幕--
  肯定错不了的,出门前还戴着运动表的他,在跟千金女约会后便换了一只昂贵名表,用膝盖想也知道真相是什么。
  只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靠自己的劳力赚钱不是很有自尊、很心安理得吗?为什么他要出卖自己的灵魂跟尊严,去当千金女的玩伴?
  「ㄟ,发什么呆?」他忽地伸手拍了她一下。
  她陡地一震,反应激烈地跳开。
  觉察到她的异样,他也一脸疑惑。「妳干嘛?」
  迎上他澄亮的黑眸,她怎么也不愿相信,他真的是花子口中所说的那种小白脸,因为跟他同居-个月以来,她觉得他是个认真、上进的好人……
  他怎么会去做那种事?他怎么会愿意为了钱而沦为女性的玩物?
  「你怎不干脆去当牛郎?」当她猛地回神,惊觉到自己竟吐出这句话。
  关她什么事?就算他骗女人的钱,当女人的玩物,又关她什么事?
  「妳在说什么?」他也觉得莫名其妙。
  「没、没有……」她不知如何收拾残局,只好选择落荒而逃。「我要睡了。」说完,她脚底抹油,赶紧往房间冲。
  「喂。」他忽地拉住她。
  她回头,一脸惊慌的望着他。
  他挑挑眉,疑惑地问:「妳今天晚上怪怪的……」
  「我哪有?」被他那双锐利而深沉的眸子一锁,她不禁面红耳赤。
  「真的没有?」他一脸怀疑。
  「真的。」她甩脱他的手,「我真的要睡了,你别害我迟到。」话罢,她冲进房里,飞快地关上了门。
  他站在房门外好一会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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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在跟花子前往电视台参加选秀会的路上,乃梨跟她谈起了昨晚的事。
  「什么?!是真的?」花子惊讶。
  她点点头,「他说是人家送的。」
  「人家?什么人家?妳怎么不问清楚?」
  「我怎么问?」乃梨睇了她一眼,幽幽地说,「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说的也是。」花子皱着眉,沉吟了一下。
  「乃梨,」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脸严肃,「我看妳还是赶快搬家好了。」
  「搬家?」乃梨一怔。
  「难道妳还要跟他继续住下去吗?」花子紧张兮兮的,「妳不怕他哪天袭击妳啊?」
  乃梨蹙眉一笑,「不会啦,我们都一起住了一个月了,他……」
  「妳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花子打断了她。
  「可是上次我喝醉,他也没对我怎样啊……」
  「也许他那天刚好不举啊。」
  听花子这么说,乃梨忍不住笑了,「妳在说什么啊?」
  「妳还笑?」见她还笑得出来,花子一脸严肃地告诫她,「妳要是吃了亏,到时可真的只有哭死的份了。」
  见花子如此关心自己,乃梨心里一暖。
  「放心,我会搬的。」说着,她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忧郁,「再这么跟他住下去也不是办法……」
  其实早在昨晚,她就已经动了搬家的念头。
  不是因为考虑到自身的安全,而是她不想再这么下去。她清楚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并不只是室友那么纯粹,而这份下纯粹的情愫让她彷徨迷惑,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
  觑见她幽幽的神情,花子心头一抽,「乃梨,妳该不是喜欢上他了吧?」
  迎上花子试探的目光,她勉强笑着:「唉呀,妳说什么嘛?我只想朝演员之路迈进,其它的我都不想。」
  花子眼底还有怀疑,但她知道不管她如何打破砂锅问到底,乃梨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没有。
  不过她相信以乃梨的智能,就算真的对那个人动了心,也能理智判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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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秀会后不久,便公布了入选名单,名单上没有花子,也没有乃梨。
  虽然不好受,但这已不是第一次,因此两人都没因此而感到特别沮丧。
  花子因为约了男朋友看电影,所以一出电视台就先行离去。
  目送花子离去之后,乃梨幽幽地回望着电视台的大门口。
  「唉,」她轻叹一声,「我真的跟演员这个工作无缘吗?」
  她该不该放弃她的梦想回九州呢?但是当初信誓旦旦说要成名的她,又怎么有脸回去见父亲?
  而对于父亲来说,她的失败会不会又是他另一次的伤害?
  「爸爸,我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