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衅的咆哮着,“我去哪里、做了什么,都不关你的事。”
  她想躲回房间,告诉自己不要为了这个男人哭泣,无奈他就是不放手,连让她逃窜的机会都不给,她不断挣扎着。
  “妳理智一点好不好?”拉扯问,他失控的挥了她一巴掌。
  “走开,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眼泪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她哭喊着,使尽全身力气打着这个让她伤心又挂心的男人。
  趁他为那一巴掌错愕懊恼时,她掩着发麻的脸,踉跄的跑回房间,捂着嘴巴无声的啜泣。
  走廊上,吕承祚懊悔的瞪着自己的手,他知道她又难过又生气,且因为佟妃临去那一吻加深了误会。
  可他真是被她逼急了,今天一整天,她都对他视而不见,他真的受不了……
  第十章
  海棠企业十三楼降起了冬天的雪,虽然忙碌依旧,吕承祚冷静持重、冲劲十疋,初家晴接听电话的声音甚至比以往热切,但就连生性清冷淡漠的范景涓,也感受到一股寒冷。
  这两个家伙不知道在搞什么,昨儿个各自下班,今儿个各自上班,就连午餐都自己解决,怎么,分道扬镳了?
  不过她那小秘书躲在厕所哭泣可被她逮个正着,眼看下班时间快到了,她决定当一次好人,打了内线给小秘书。
  “是,总经理请说。”
  “初秘书,今天妳可以先下班了,我要的文件明天给我就好了。”
  “是,我知道了。”撑了一天,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收拾好东西,初家晴像缕轻烟似的离开。
  办公室里头,捧着企画书在做口头报告的吕承祚当场眉一皱,眼见目标下班了,他却还得陪总经理赶企画书,内心着急不已。
  “怎么了吕特助,怎么不继续报告?”范景涓挑起一道眉。
  “是,对不起。”深呼吸一口,他只得把注意力放在文件资料上,继续漫长的讨论、报告。
  就这样被牵绊着,加班的他老是心神不宁的猛看手表。
  “吕持助,晚上跟人有约,怎么不早说?”
  他一脸被人赃俱获的尴尬,“没有。”
  范景涓难得的咧嘴一笑,“口是心非。我可以请教你吗?为什么男人总是喜欢强作坚强?”
  他呆愣了下,她是上司,而且是女的,聪明的话就不要反驳。
  “打从初秘书走人,你看手表恐怕看了不下百次,怎么,闹别扭了?”
  “一点小问题。”吕承祚避重就轻的说。
  “好大的小问题,让我的两名员工一整天心神不宁,还要各自较劲着坚强。”范景涓揶揄着。
  “马上改进。”把私人因素放人工作,是兵家大忌。
  她突然肆无忌惮的笑了,“你知道吗?你们这样不健康的情绪会影响我肚子里的胎儿耶!”
  他瞪大了眼,肚子里的胎儿?!总经理未婚怀孕……
  “不用这么吃惊,我只是跟其它女人一样怀孕了,其它没有改变。”
  “恭喜。”
  她阖上面前的文件,“承祚,有时候我觉得你太勉强自己了,放松你会吗?以前我也跟你一样,但紧绷只会让事情更复杂,偶尔放松一下,事情会有转圜的余地。”
  吕承祚还来不及回答,口袋里的手机倏地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初家晴。
  吕承祚跟范景涓说了声“对不起”便急忙接起,“家晴,妳在哪里?”
  “学长,我是慈恩,你快来把家晴带回去,她在我们家吵了一整晚,邻居都要报警了。”慈恩气急败坏的说。
  他仔细一听,果然听见初家晴在一旁哭哭叫叫的喳呼个没完。
  “慈恩,把妳家地址给我,妳先照顾好她,我下班就去接她。”掏出口袋里的笔,他飞快的抄写下地址。
  见他切断电话,范景涓优雅的拢拢秀发,“下班吧!趁这周末去把你的事情处理好,希望下礼拜我看到的是两个正常的员工,否则影响我的胎教就扣薪水赔偿。”
  “是,总经理。”
  语毕,他飞也似的一路冲下一楼,拦了辆出租车直往急需救援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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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吕承祚总算将酒品极差的初家晴背回家,她倒好,哭闹累了就呼呼大睡,只是折腾了一旁的人。
  将她安顿在客厅沙发上,吕承祚彻底后悔昨晚的冲动,只能说这摊累是他罪有应得。
  “学长,家晴交给你,我们两个先回去了。”婷又把初家晴的鞋子、包包、外套一搁,拉着慈恩赶紧撤退。
  “谢谢妳们,两个人自己要小心喔!”
  “当然,送走瘟神我们会很安全的。”婷又简直是用逃的离去。
  送走两人,吕承祚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叹了一口气后,起身到浴室拧了条湿毛巾。
  初家晴让酒精醺得满脸通红,这时候是她最没有攻击力,也最平和的时刻,摊开冰凉的毛巾,他温柔的擦拭着她的脸颊,让她舒服的嘤咛一声。
  “小红帽,今晚就睡这儿好不好?我陪妳。房间太暧昧了,现在不适合。”
  她蜷缩着身躯,完全没入柔软的沙发中,寻找一个最舒适的位置。
  真的累了,爱情里的拉锯战让她好累,他也好累,只有这时候他们是冷静的。
  打开电视,他不再看ESPN的胜利,也不沉迷Discovery的惊奇,他试图去体会她的连续剧世界,还对着酣睡的她独言。
  “家晴,那巴掌很痛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原本今天我想跟妳好好谈谈,可我真的让妳太伤心,所以妳宁愿大醉一场,也不想面对我,对吧?”瞥了她一眼,他将手掌平贴在她昨晚遭殃的脸颊。
  “睡吧,我等妳,等妳醒来,我们说说话好吗?说说关于我跟佟妃的过去,我等妳。”
  他将视线调回电视屏幕,就这样盯着无声的画面过了一夜。直到清晨四点半曙光初现--
  “呜……”初家晴呻吟着醒来,她纳闷的看着四周,是客厅!昨夜她不是在慈恩家吗?怎么回来的都没有印象,看来她是醉惨了,连房间都回不去。
  那男人呢?不会夜不归营吧?要不怎么让她在这儿睡了一晚。
  想到这儿,她心坎连同胃一起发酸……
  “好香。”她贪婪的再深吸一口气,“是咖啡香,还有浓浓的奶味。”
  可她懒得去查看,只是瘫在沙发上,纳闷的回想着昨夜残缺的记忆。
  倏地,细微的脚步声伴随着香气传来。
  “醒了,头疼吗?”关怀的声音自她顶上传来。
  仰起头,她看见了吕承祚,眼中闪过一点欣喜的光芒,随即被强行掩饰在低垂的目光中,她拉扯着身上发绉的套装。
  “喏,咖啡牛奶,一早就喝咖啡对胃不好,所以加了点牛奶减少咖啡的刺激。”
  怎么?他是在示好吗?喝了这杯,是不是就代表她原谅他了?
  “不喜欢?”他端着杯子在她身旁坐下。
  伸手接过杯子,她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困惑眸光看着他、质疑他。
  “喝吧,喝完我们谈谈关于敢不敢,还有之前我造成的混乱。”
  把马克杯往桌上一搁,她豁然起身,“我去刷牙洗脸。”摇摇晃晃的走进洗手间梳洗完,她再回房将身上那彷佛咸菜干的套装换下。
  等她不发一语坐回沙发上喝完咖啡牛奶,吕承祚用眼神示意她起身。
  初家晴疑惑的问:“去哪?”
  “阳台。”
  “喔。”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就去吧!
  身躯半靠苦阳台栏杆,他缓缓开口,“佟妃回台湾了。”
  “佟妃学姊?你怎么没跟我说,我想见她。”她拉着他的手追问。
  “妳见过了,记得上回酒会跟我说话,还有前天吻我的那个女人吗?她就是佟妃。”
  “她就是学姊……”她目光落在远方低语。
  “大一下的时候,佟妃突然跟我告白,她很漂亮也很独立自主,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我们成了男女朋友。”
  “喔。”闻言,初家晴心头猝然酸涩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在感情方面很死心眼,以为这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感情,所以我很投入,投入到佟妃不能想象的认真。但是我真的不懂女人,尤其不懂佟妃追寻的自由,她认为人生就是要不断的追寻爱情,寻求那份真谛,这样的差距毫无疑问的造成我们分离的下场。”
  初家晴不发一语的听着,想知道一切,却又担心真相她是否能承担得了。
  “佟妃的爱情是很冲动、很神话式的,她对我告白那天是下雨的情人节,爱上法文老师则是因为一首法文情诗,妳上台北的前一天,我们才在电话中谈分手,我也才恍然大悟事情已经不可挽回。”
  “你很伤心吧?”伤心她懂,就如同她近来的感受。
  “嗯,我接受她的请托,去校门口找妳,其实那时候我还在希冀那只是个玩笑,等她不想玩了,同样被她拋弃的我们会重新被她珍视,可是看到她屋子里毫不留恋拋下的一切,我发现是真的,一切都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