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言情小说 > 失恋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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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打架这么管用,妳早用拳头当上总编了。」菊幽揉揉太阳穴,语气不耐烦。

  「话不是这么说,在武术界真的是用拳头决定胜负,但在时尚界……」她自知理亏地支支吾吾。

  「梅笙,妳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有一天我要和他干戈相向,第一个找的人绝对是妳。」现在她只想安静地躲在无人的角落,舔舐自己的伤口。

  「其实我还可以陪妳打牌解闷,要不,今天下班到我家去玩四圈,梅兰竹菊杠上开花,再加一台是好预兆。」单细胞动物的霍梅笙指着她们四人的名称,恰好拼成一个牌局。

  「明天是出刊日,我要盯着经销商铺书,妳们自己先玩,我要忙了。」她打开行事历,下逐客令。

  她们怀着忧虑的心情步出她的办公室。

  看着好友们离开的背影,何菊幽打了一个冷颤,难过得想哭,却不敢淌出眼泪。她多想气愤地找他理论,也如法炮制一篇文章回敬他。但是她不能,因为他洞悉了她的弱点,再多驳斥都显得心虚。

  这几年,很多男人在她的生命里来来去去,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没有知觉,再也不会有任何事物触动她的泪腺。

  然而一个樊令齐,不止逼出她的眼泪,更让她的情绪溃决,即使是失恋也没教她如此痛苦,如今她只想抛下一切事物、避开众人关切的目光,逃得远远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刚强坚毅得没有任何男人可以击垮她,她一直以为自己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但他还是看穿她的弱点。

  她恨他嚣张恶质的态度,更恨他竟然如此懂她。

  接下来的半个月,何菊幽犹如置身在炼狱之中,不论是熟识抑或陌生的朋友都纷纷致电来关切她的心情。

  在男人的眼里,她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更有几任前男友额手称庆。

  在女人的眼里,她成了可怜的流浪狗,人人同情,却找不到归处,倔强地不敢示弱,只能负伤回到自己的堡垒对爱犬倾诉满腹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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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幕低垂的台北夜空,黑漆漆的乌云掩去了星光,下起了几丝毛毛雨。

  樊令齐在阳台上架好炊具,几个大男人趁着凉凉的秋夜围起炉,摆上几瓶烈酒,准备大肆庆祝一番。

  「香喷喷的羊肉炉,这汤头可是我早上八点就起来熬煮的。」樊令齐将一锅汤放置在电磁炉上。

  「我带来两瓶千邑,今天咱们不醉不归。」裴定捷将酒摆在桌上,帮忙准备碗筷。

  「瞧你们笑得那么邪恶,又伤害了哪个良家妇女?」令熙下工后,也被老哥邀来吃火锅。

  「我们这次讨伐的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而是全身布满炸弹的何菊幽。」裴定捷搭着他的肩头,两人一副哥俩奸的模样。「这次多亏咱们伟大的爆破专家先下手为强,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我这叫为民除害。」樊令齐得意得嘿嘿笑。

  「你们又做了什么好事?」令熙将羊肉片和高丽菜放进锅里。

  裴定捷将新出刊的男人志递给令熙。「不错吧!这次多亏阿齐的友情赞助,不仅让我们出了一口闷气,扳回面子,更赢得销售量破创刊以来的佳绩。」

  「你这个珠宝设计师还真不务正业,放着大好的美金不赚,跑来抢定捷的饭碗。」令熙逮到机会不忘损他两句。

  「没灵感。」樊令齐耸肩,一副云淡风轻。

  以前他自诩最懂女人,独特且大胆的设计在巴黎时尚界掀起惊艳,得到几届设计师大奖,进而被顶尖的珠宝公司网罗成立个人品牌,但失恋后,他开始质疑自己对女人的了解,陷入低潮,脑海一片空白。

  「就算他不当设计师,也可以来我们男人志插花当特约作者,瞧他这个月的专栏写得多棒,现在某个call in 节目还掀起一阵风潮,叫寻找失恋女王。」裴定捷对这次的战绩颇为满意。

  令熙翻开杂志,逐字念出,重点放在最后的尾声--

  「在女性主义里曾说过,女人的XX染色体是完整的;男人的XY染色体是变种的。所以她们宁可相信男人是演化失败的动物,也拒绝承认女人只是男人的一根肋骨。」

  「她们不断与男权抗衡,强化自己来矮化男人,以致在感情世界输得灰头土脸,弄得伤痕累累,这一切的失败源自于对爱情的不信任与漫不经心。」

  「不肯遵守既定的爱情守则好好谈一场恋爱,骄傲的迷失在自我意识里,注定在孽海情天里受折磨、永不得翻身。」

  「写得实在太好了!」裴定捷鼓掌叫好。

  「老哥,不要告诉我,你这个月就是耗在研究何菊幽的心理,我看你快要比她肚里的蛔虫更了解她了。」令熙的口气冷冽且不满。

  「你不是我,你不能体会那女人嚣张恶质的态度,她的狗在我名贵的兰花上大便,差点咸死它耶!」阿齐控诉她的罪行,为自己的行为合理化。

  这阵子他全副心思都在何菊幽的身上,大自观察她的工作内容、生活作息、兴趣嗜好、星座命盘,小至她的阅读品味。

  「冤有头、债有主,是她的狗放的屎,又不是她,你为什么把错怪到她头上?还有,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刻薄、得理不饶人,居然在公开的杂志上揭她疮疤!」

  令熙选择站在她的立场。「我本来以为你们只是胡乱闹一场,写一些茶余饭后无聊的八卦话题,你含沙射影也就算了,还写得……」令熙气得说不下去,三人陷入僵局。

  阿齐迎上他责备的目光,开始质疑自己的行为是否太过火,他真伤害了她吗?

  此时裴定捷介入调解纠纷。「始作俑者是我,审稿的人也是我,要怪就怪我好了。」

  「姓烦的!」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打破了三人的沉默。

  何菊幽。

  三个男人、六只眼睛全都胶着在她惊慌失措的容颜上,几日不见,她以往的自负与飞扬神采全都消失匿迹,除了疲态,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憔悴。

  「我家的芭比呢?」为了索回走失的爱犬,她大步从自家的阳台穿过他的花房,入侵他华丽的堡垒,猜测这又是他报复的手段之一。

  「芭比?」令熙和裴定捷面面相觑。

  「她的狗狗。」阿齐解释道。

  「你把我家的芭比藏到哪儿去了?」她越过几个男人,开始在他的屋内搜寻爱犬的踪影。

  「妳的狗当然在妳家,怎么可能跑到我这儿来。」他跟在她慌乱的步伐后,看着她盲目的在屋内穿梭。

  「牠不见了!一定是你把牠藏起来了,在杂志上编派我的不是还不够,非得要绑架牠来勒索我,威胁我迁居,对不对?」她开始翻箱倒柜,失去以往的冷静自持。

  「芭比,快点出来,姊姊带来妳最喜欢的骨头哦……」她的声音不若以往的清亮,带着几分哽咽。

  她在他的屋里横冲直撞,搜寻着爱犬的踪迹,他则跟在她的身后忙得团团转,努力捍卫家中珍贵的摆饰和古董。

  「我没见到妳的狗,牠没在我这儿。」他再次澄清,突然之间怀念起那张骄傲负气的脸庞。

  「这儿是三楼,牠不在我家,就一定是在你这儿。」她展开地毯武的搜寻,从客厅、卧室、浴室一路唤着爱犬的名字,甚至连衣柜、碗橱都不放过。

  「芭比,妳在哪里?」见不到爱犬的身影,她的眉宇间蒙上一层愁云惨雾。

  芭比对她而言已经不是单纯排遗寂寞的宠物,而是家庭成员的一份子,每当她将钥匙插入门锁里,牠会机灵的竖起耳朵,开心地摇着尾巴迎接她。

  她喜欢有人等她回家的感觉,不想变成连狗都懒得理睬的寂寞女人。

  「妳讲讲道理好不好?妳的狗真的不在我这里。」他连忙把她开启的门扉,一扇扇的关好。

  阿齐从她心焦的脸庞,洞悉了她的脆弱与无依,一时间罪恶感铺天盖地的泛滥开来,为自己先前的行为感到歉疚。

  「怎么可能,难不成牠生了翅膀从阳台飞出去?」她焦躁得无法厘清思绪。

  「你说过要把牠煮成东坡香肉、梅干香肉,是不是你毒害牠了?」

  阿齐无奈地举起双手。「老天!妳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我还没饥饿或者气愤到那种程度。」

  她像失心疯般掀起桌上的锅盖,用汤杓翻动里面的肉块确定那是羊肉片,不是她的爱犬。

  三个男人全被她歇斯底里的举动给吓着,原来他们心目中强悍的女王,卸下了冷漠的盔甲、抛下犀利言语的武器,也像一般女人一样的柔弱、无助。

  「我真的没有抓妳的狗,也许牠……」平日辩才无碍的他,却找不到适当的字汇来形容她爱犬的命运。

  「离家出走了。」裴定捷界面。

  她置若罔闻地放下汤杓,马不停蹄地奔出他的房子,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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