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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就该把她做贼的事宣扬出去,让她在京城存身不得。」

  「就是,堂堂郡主是个贼,真是让人不齿!小家子出来的女子就是眼皮子浅,一颗宝石就让她暴露本性了,居然是个贼呢!」

  众人越说越难听,荣华郡主却不再劝。

  任凭楚秋雨再大度,这般被人从头奚落到尾,最后还要被栽赃做贼,也实在忍耐不下去了。她抬手砸了手里的茶碗,厉声骂道:「都闭嘴!」

  第二十章 道家人的手段(1)

  众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待得回过神来还想再说的时候,楚秋雨却是目光如刀地扫了过去一「你们也知道我是堂堂郡主、二品诰命夫人?那谁给你们胆子对我如此无礼?」

  「哼,身分再高不也是个贼!」

  不知谁小声回了一句嘴,惹得楚秋雨冷笑,「就算我做了贼,荣华郡主报了官,那自有大理寺查问,你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在我面前说长道短?再说了,是非曲直,没有定论,你们只看见宝石从我荷包里掉出来就说我是贼,那我还说方才给我倒茶的宫女故意栽赃呢!

  把人给我找出来,一同送到大理寺大刑伺候,看看她会不会供出受谁指使陷害我!」

  荣华郡主变了脸色,但嘴上依旧说道:「阳关郡主,你若是真喜欢这宝石同我说也不是不能送给你,如今事情败露就要拖我身边的宫女下水,反过来诬陷我的宫女,这实在……」

  说着话,她居然扯了帕子抹起眼泪,把受了委屈却又要极力求全的模样演了个十足。

  众人看得更是气恼,纷纷嚷着,「护卫呢?去大理寺寻人来拿贼!」

  「就是,皇上都说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侯爷夫人又怎样,偷了东西就是贼!」

  楚秋雨怀了身孕,本就算不得舒坦,方才被气得厉害,这会儿又吵得厉害,不禁就有些头晕气短,烦躁之下站了起来,恼怒道:「原本就觉得宴无好宴,没想到居然见识了这么一出大戏,今日真是没有白来。你们想报官、想出去宣扬就宣扬,我奉陪到底!不过那个倒茶的宫女可不要不小心跌死,否则你们就是杀人灭口!别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到时候谁的名声臭大街可就不一定了。」

  荣华郡主脸色变了变,一众闺秀们也是有些心虚,但是眼见楚秋雨扶着丫鬟的手就要下山,人人都是有些不甘心。

  其中一个离门口最近的闺秀伸手扯住楚秋雨的袖子,「你不能这么走了,把话说清楚啊!」

  楚秋雨烦躁的抬手想要挥开她,却不想一旁的宫女却悄悄伸出一条腿踢了她一脚。

  楚秋雨膝盖一软,眼见就要栽下石阶,危急时刻小红奋力一扯主子,然后猛跪在地上,生生顶住她。

  楚秋雨趴在小红身上,双眼望着下边一级级陡峭的石阶,真是背脊发寒。

  今日还是大意了,她没有想到这些养在深闺的「娇花」们是如此狠毒,栽赃不成还要她一尸两命!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恨啊?

  亭子里众多闺秀一时也是有些愣神,她们没想到方才那么惊险楚秋雨都能躲过去,难道这粗鄙女子真像京城百姓传言的那般,是个有大福气的人?

  荣华郡主恨得咬牙,正犹豫要不要宫女太监再补上一脚的时候,突然听见山下传来一声大吼一「秋雨!」

  这声音带着三分凄厉七分惊慌,瞬间划破了整个山庄,也惊得一众闺秀们慌张望去。

  只见山下正有一人大步跑上来,黑色盔甲罩着魁梧的身形,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满都是愤怒,这不是武义侯还能是谁?

  「啊!」众人乱成一团,「武义侯来了,快、快,怎么办、怎么办?」

  荣华郡主更是脸色一片惨白,她猛然站起身,眼睁睁看着曾经心仪的男子大步上前,一把将别的女子搂在怀里,她恨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脸,开口问道:「阳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可惜,道阳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她,满心都是怀里的娇妻。

  方才接了消息,一路从西山大营打马跑回来,闯进山庄,刚到了山下就见楚秋雨弯腰趴在丫鬟身上,下边是陡峭石阶,只要再向前一点,他的妻儿怕是就没命了。

  那一刻,他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锻炼得日益坚强的心差点「砰」地一声碎裂,除了怒吼一声、飞奔而来,他再也想不到别的。

  他已经失去了爹娘,嫁了妹妹,如今只有妻儿,若是他们再出一点事,他不知道他的长刀要沾染多少人的鲜血,哪怕是女子……

  即便是炎炎夏日,但亭子里的气氛却是越来越冷,冻得一众闺秀们忍不住缩了肩膀。

  好在楚秋雨终于缓过神来了,许是熟悉的怀抱让她安心,于是万般委屈都顿时涌上了心头,「道阳,呜呜,夫君,她们欺负我!」

  她紧紧抱住道阳的脖子放声痛哭,完全没了方才舌战群雌的凶焊模样,彷佛受了欺负的小孩子见到大人撑腰,半点不落的把她进了山庄所听所遭遇的都说了一遍。

  末了指着荣华郡主说道:「她一直装好人,躲在后边指使这些人针对我,也是她主动拿宝石出来给我看的,借着倒茶往我荷包里塞宝石的宫女也是她安排的。」

  荣华郡主急忙摆手,辩解道:「阳哥哥,你听我说,不是像她说的那样……」

  可惜,道阳的目光比三九寒冬还要冷上三分,根本不带半分怜惜。「还有谁?」

  楚秋雨又点了那刘小姐的名,「她嘲讽我上不得台面,又说你会厌弃我,白嫁到京城里来,又诬蔑我是贼,说话没有教养……」

  「你!」刘小姐听得恼怒,但她说的话确实都是自己说过的,辩驳不得。

  楚秋雨也不理会她,又指着一旁满脸忐忑的一个闺秀和宫女说道:「方才她扯了我的袖子,这个宫女泮了我一脚,我差点就摔下去了。」

  想起方才的惊险,楚秋雨怕得更厉害,身子忍不住又哆嗦起来。

  道阳心疼得咬牙,小心翼翼把她交给小红扶着,这才起身,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就一把拎起那个宫女直接甩下石阶,宫女甚至没来得及求救,一路惨叫着摔了下去。

  十几丈高,足足一百多级台阶,待得滚到平地,那宫女已摔得血肉模糊,一动不动了。

  一众闺秀们惊得纷纷捂了眼睛,惊叫着躲藏。

  只有荣华郡主极力支撑着身体,咬牙应道:「这是宫里借调过来的宫女……」

  「若方才跌下去的是秋雨,那么如今血肉模糊的就是我道阳的妻子,皇上亲封的阳关郡主!」道阳弯腰抱起楚秋雨,钢刀一般的目光带着杀气,最后一次刮过众人,「今日这事没完。」

  说罢,他大步走下石阶,踩着那宫女尚且没有变凉的血迹,石阶上印出浅浅的血脚印,一步步就像踩在众人的心上,沉重又恐惧至极。

  毕竟都是温室里养大的花朵,怎么经受得了这么狂猛的北风「摧残」,胆子小的闺秀们一翻白眼软倒在地,惊得那些太监宫女惊声尖叫,亭子里乱成一团。

  当初楚秋雨生怕老爹在京城的日子无趣,借口自己身为郡主不好打理生意,就把面馆交给老爹,不过账册都是月底送来侯府核算,楚富贵平日不过是坐了马车到各家面馆走走,有什么小事处置一下就罢了。

  而沈老爷子那里过了最初的忙碌,后来寻了一个口碑不错的年轻大夫来坐堂,不必整日留在药堂。

  这一日两人早起就约好去城外的嵩山寺游玩,外加给家里马上就要到来的小生命求个平安符,安安心,结果两人玩了一日,欢欢喜喜带着平安符还有街上买的吃食回来,却发现他们的宝贝闺女(儿媳)居然出门不平安,这还得了!

  楚富贵跳着脚的到处寻家伙要去算帐,气得眼睛都红了,谁敢欺负他的女儿,他就是拚着脑袋不要也得给女儿报仇。

  沈老爷子则直接取了药箱,给儿媳诊脉开药,黑着脸忙个不停。

  道阳紧张得额头上都是汗珠子,眼见义父如此,更是一颗心都拎在了嗓子眼儿。

  「义父,秋雨到底如何?可是伤到了?」

  「哼!」沈老爷子眼捷手快在楚秋雨手肘上扎了一根银针,眼见楚秋雨脸色泛白,不禁开口骂道:「亏你还是个堂堂武义侯,连自家媳妇儿都护不住,雨丫头好不容易怀了身孕,还不到三个月最是危险的时候,居然受了这么大的折腾,孩子保不保得住就看天意了。」

  「什么?」道阳脸色惨白一片,他的孩儿、道家的血脉就要这么没了吗?

  楚富贵更是抱着闺女放声大哭,「闺女啊,都怪爹没本事啊!怎么就让你嫁到这里受苦受罪啊!

  爹对不起你,爹带你回家,咱们不待在这儿了,咱们回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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